打开一瞧,里头是衣裳、香料、蜂蜜和数包红糖。他略微翻了翻,很快找出一个单独包装的木盒。
放着五双袜子。
他首先挑出最精致的一双, 马上封侯,活灵活现,但第一时间就被丢到旁边, 再拿出另外三双规规矩矩的水瓶如意,和衣裳搁在一起。
最后,拿出黑色的那双羊毛袜子, 袜口有两圈白色的条纹, 简单得过分。
谢玄英把袜子翻面,仔细打量着收线口,摸着有个不明显的凸起,遂满意了。丹娘织袜子不太行, 最后总是收不好,不比其他人,线头藏得好好的。
明明是亲手织的生辰礼, 偏不告诉他, 等他自己发现。
她是不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定能明白呢谢玄英摩挲着厚厚的羊毛袜子, 心里有些许雀跃。
将这双袜子放到枕边,他又看了眼马上封侯的那双,皱了皱眉。
思索片刻, 谢玄英在衣裳堆里翻出两件新的冬衣, 与袜子放在一处,吩咐道“叫屈毅过来一趟。”
柏木察言观色“是。”
他马上寻了屈毅,道是公子相邀。
屈毅是靖海侯的心腹, 论资历还在李伯武之上。但李伯武如今已是千户,前程不可限量,他自然也有些想法,问道“公子这时寻我,不知有何吩咐”
“屈爷安心。”柏木笑道,“您来这儿也有两个月了吧,可还习惯”
屈毅稍加思索,道“比京城潮湿得多。”
“是啊,雨水太多了,什么都潮潮的。”到地方了,柏木打起棉帘子,“公子,屈爷到了。”
屈毅抱拳“公子。”
“坐。”谢玄英言简意赅,“没别的事,眼看天一日冷过一日,你来这儿前怕是想不到南边这样寒,我这儿有两件衣裳,你若不介意,便将就一二。”
屈毅进屋时就瞧见了旁边的包袱,闻言立时道“公子厚爱,属下确实没料到南方的冬天也冷,只带了秋衣。”
“你是父亲派给我的得用之人,有什么短的缺的,尽管同我说。”谢玄英使了个眼色。柏木便赶紧递上包袱“屈爷收好。”
屈毅道“多谢公子记挂,一切都好。”
谢玄英微扬唇角,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旋即道“我看路边已有霜冻,恐多有不便,各处都要小心维护才是。”
屈毅立即道“是,属下也有此顾忌,不若趁天好,上山探探路。”
“辛苦你了。”
“卑职分内之事。”
打发了屈毅,谢玄英又让柏木拿了红糖给伤兵营,说是程丹若给的,让伤员们补补血气。
丹娘为伤兵营做了这么多,他总得让上上下下的人领她恩情。
如此,即便他有个意外,她也能控制得住这支兵马。
军心在握,她就有立足之地。
当然了,谢玄英做好最坏的打算,并不代表他就不要人心了。从前赏罚分明,为的是立之“威”,如今年关将近,天气苦寒,就得施之以“恩”。
论施恩,没有人比丹娘更擅长的了。
谢玄英打算抄一抄作业。
“写家书”黎哥嘴里叼着烧饼,一脸困惑地看向手下。
永宁时他还是小旗,但因在安南之战中表现勇猛,斩首三人,已升为总旗,管五十人。
虽然顶头的百户,再往上的镇抚都不太喜欢他这个苗人,可千户李伯武是谢玄英的嫡系心腹,对下头的一视同仁。加上经过数次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