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道“大公子外粗内细,审时度势,二公子勤勉坚忍,克己守礼,三公子少年英才,非池中物,四公子跳脱了些,却也孝顺。”
老大能自力更生,但魄力有限,缺乏开拓的本事,老二有礼法庇护,名正言顺,自己也够努力,奈何缺了点资质,老三早晚成大事,老四不太行,留家里看着吧。
靖海侯一声长叹。
“贵州之事,我实在拿不定主意。”他推心置腹,“镜山给我出出主意。”
幕僚道“东翁开了这口,心里其实早有定论。”
靖海侯不语。
“兄弟如树木,同气连枝,但若旁支长成,也到了分根的时候。”幕僚望着案头的一株盆栽,几乎明说,“届时,疑难自解。”
假如分支抢夺养分,让其余枝蔓无法生长,就要剪掉,但如果有分根的机会,就不该错过。
说到底,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靖海侯默默思索许久,终于颔首“都是我的亲生儿子。”
父子连心,虽说没有刻意商议,但谢玄英还是和亲爹打出了一波完美配合。
谢玄英一封封上奏,大意是我清理好驿道了,请朝廷派人。我训练好一批新兵准备下放了,请朝廷派人。我接到湖广支援的粮草了,你们快派人。
表面上看,一切井井有条,让担忧贵州混乱的人松了口气。
可懂行的人却看得焦急。
养军队要钱的。
光吃饭不干活,每天两顿饭也不能少。
曹次辅自然而然地提出建议朝廷必须抓紧时间,最好就近选人,最多半个月内必须赶到贵州上任。
皇帝认可。
跟着,靖海侯盘点了西南的情况,提出数个接手的人选。
第一人选肯定是昌平侯。他儿子陷在那里,肯定愿意,但夏季是倭寇活动的高峰季节,六月初,他就去了山东打倭寇,分不开身。
没有为私情耽误公务的说法。
冯四失踪至今,昌平侯夫人进宫找太后哭过,但昌平侯本人一声没吭,活似没有这件事儿。
皇帝不愿乱动海防,当没看见。
其他的人选,各有各的缺陷,不是有爵位没能力,就是听说有能力,但皇帝认都不认识。剩下善战的将领,都在北边。
西北不能撤,河套那边不太愉快,东北不能撤,鞑靼虽然安分了,可建州和其他蒙古部族总要劫掠。
皇帝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广西。
同样各族杂居之地,一样恶劣的环境,在此地剿匪的将领也不是没有。
这时,谢玄英递上了他的奏疏。
大意是贵州已经补充好了兵源,感谢湖广的支持,以及其他宣慰使司的友情帮助就一千人,还有,和姑父你说下,我路过清平的时候,正好碰见几个长官司作乱,顺手给平了,人我充军了,还挺能打的,希望能帮上忙。
皇帝“”
虽然作乱的人不多,但这孩子好像没几个人吧就靖海侯给的五百个人,解了被围的县城,还把人充军了
这是小事,可现在才说,未免也太举重若轻。
皇帝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心动。
论行军经验,谢玄英曾带兵平叛,论熟悉贵州的情况,他也在那里待了数月,论忠心,更是无可挑剔。
从前不考虑他,无非是他太年轻了。
可古往今来的少年将军,还少吗
打仗与其说是一门经验,不如说是一种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