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谢玄英为难了。
指腹摩挲竹圈,套什么好选,这些菜里,他最爱吃的是松鼠鳜鱼。但套中后,出局选哪个呢
讨厌的鹿鞭,还是难吃的毛蛋呢无论选哪一个,她都会在下一局尝试套中。
他沉吟许久,投出了竹圈。
程丹若支着下巴,好奇地看向结果。
竹圈脱手,在空中划过两条弧线等等,两条
她吃惊地坐直,发现确实是两个圈。
是了,绣棚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竹圈贴合而成,他把缠的线揉松扯掉,就变成一口气投两个圈。
想明原委的功夫,竹圈已然落地。
两发两中。
“咳,侥幸。”谢玄英拾起竹圈,将“松鼠鳜鱼”和“辣椒炒兔腿”递给她,顺手揉皱鹿鞭和毛蛋的纸条,嗖一下丢到外头。
随后若无其事地坐下,喝口茶,“到你了。”
程丹若“”真想给他照照镜子,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也要投两次。”她说。
“好。”他毫无意见,慢慢啜茶。
程丹若一中一空,套了他不怎么喜欢的炒面筋,去掉了他比较喜欢的虾圆。但他没生气,认真比试。
两次机会在手,他保留的菜色和排除的菜色,都特别得快。
数回合后,随着程丹若套中的“菠菜”,去掉了“小松菌”,游戏结束。
她一张张翻着纸条,余光瞥向他。
谢玄英面色如常,几不露痕迹,可神采过人,容光熠熠,像是飞翔的孔雀,不为斗艳开屏,却依旧展露华丽的尾羽。
“你觉得是你赢了吗”她问。
谢玄英客观道“侥幸小胜。”
他保留了自己爱吃的,去掉了最讨厌的,结果无疑让人满意。
程丹若一时不作声。
他赢了吗
或许。
但翻看纸条,留下的菜色中,没有一个她讨厌的菜,同样的,去掉的菜品里,也没有一个她喜欢的,甚至她最喜欢的几道菜,都被早早留下了。
她拈着纸页,听着它们沙沙落下的声音,好像雨水。
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料错了。
婚姻的赌局里,谢玄英可能会赢,但程丹若永远都不会输。
被偏爱的人,怎么会输呢。
“玛瑙,把这个拿去厨房,叫她们今晚做。”
程丹若吩咐着,忍不住想或许,她确实是被幸运眷顾的人,这么难的事情都赌对了,将来还能输到哪里去
说不定,她会一直赢。
赢到最后。
大同迎来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
几天而已,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麦子出去溜达,差点埋了自己。程丹若就更不敢出门了,每天起床穿了棉袄,窝在炕上写信。
她逐渐习惯了这样的通讯方式,写得慢,传得慢,回复也慢。
可所有的信息交流,都基于信件的往来,消息灵通的人,必定有不少乐意给他写信的人。
不过,今天程丹若要写的,不是家信,而是给一个陌生的女人。
长春号的文大奶奶。
文家在山西做煤炭生意,当家的文爷意外死了,掌权的是他的妻子钱氏,人称文大奶奶。她联合了史家一道做蜂窝煤,如今也在山西挣下不小的市场。
史家因此东山重起,待她也比过往更恭敬,当家的史数石时时上门送礼。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