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还沉浸在村子有学校的惊喜中,没想搞事,老老实实答应了。
贺老头问“那我们槐花村”
“您这来回赶路也太折腾,过两天回去的时候,顺道说就是了。”程丹若还是分了主次,免得让小河村的村民不舒坦。
贺老头大字不识一个,却很有生活智慧,想想也懂了,点头应下“欸。”
处理完家务事,程丹若才在正房歇了个午觉。
醒后疲倦,没有马上起身,正在琢磨一些心事,却听见外头有些响动,而后是梅韵不轻不重的声音“夫人还未起身,晚些再来吧。”
“这是我买的钗,给你。”有人支支吾吾地说。
梅韵“我不要。”
“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程丹若撑开眼皮“梅韵。”
“不必了,夫人叫我。”梅韵干脆利落地回绝,扭头进来,“夫人。”
程丹若“茶。”
她麻利地倒了一盏温茶递过来。
程丹若慢慢喝了口,随意问“程家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梅韵想想,道“大舅老爷说,想买两匹马。”
程丹若心生疑虑“马”乡下人家,马可没有牛或者骡子好用。
她正奇怪,程平便在门外求见。
“进来吧。”
程丹若请他坐下,上茶上点心。
程平一口气吃了两块糕点,才说出来意“姑奶奶,我们家大郎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程丹若懂了“定的哪户人家”
程平“以前家里穷,说了几家,都不太愿意。如今姑奶奶回来了,他们全都求着嫁进咱们家。”
程丹若没有接话。
“可我想啊,大郎毕竟是咱们程家长孙,不能随便挑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吧就想说一说李家的丫头。李家可是我们方圆十里最大的地主,家里上百亩田,他家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城里的姑娘差不多,您觉得呢”
“李家肯吗”
说起这个,程平就来气“李家鼻子朝天,说什么已经定了童生,大郎大字不识一个,还是算了,就是瞧不起我们。明天上梁酒,他们家一定会来人,姑奶奶您看”
“大堂兄是想我帮着侄子强抢民女”程丹若叹了口气,已经有点累了。
她快刀斩乱麻“看来,我上午说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耳朵里。”
程平愣住。
“你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以后安分守己过日子,我自不会让人欺辱程家,可你想借着我的名头,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不用别人告你,我先处置了你,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他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都是程家”
“到大郎这辈,也该出五服了。”程丹若冷冷道,“大堂兄,你是不是觉得沾亲带故的,我就该对你们客客气气、掏心掏肺”
程平嗫嚅道“咱们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啊。”
“堂兄忘了,我可没忘。当年回老家,寒冬腊月的,堂伯母要我去河边挑水,水桶太重,我一时手滑,差点掉进冰窟窿里。还有,嫌我是个丫头,不让我上桌吃饭,只给我碗米糠,你们家吃的却是粗面馒头。”
她一件件数,“我吃吐了,祖母骂我,堂伯母没少煽风点火,说我娇贵,大雪天的我在外头吹冷风罚站,大堂兄你和其他兄弟,还朝我身上砸雪球,我病了场,差点就死了,你当我忘记了”
程平傻眼。
他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