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师爷笑道“这倒不必担心,东家背靠侯府,要什么人没有依我看,三班的人手就可以裁剪一二,左右护卫们无事可做,总不能白领钱。”
兵书表情微变。兵房管兵差,快、皂、壮三班的衙役,都由他管。
一来就裁撤他手下的人
“不妥。”兵书开口就是反驳,绞尽脑汁,“这,护卫都是大人的亲信,如何能做衙役之事呢”
汤师爷说“说得也有道理,那阁下认为,革哪房好呢”
兵书说“刑房的老严年纪最大,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不错。”吏书十分赞同,“老严眼睛都花了,看案卷不知道多费力气,还是令他早早回家抱孙儿去吧。”
“是吗,怪不得严刑书没有来。”汤师爷感慨一声,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和颜悦色地追问,“还有吗”
大家又了几个名字,汤师爷都记住了。
钱师爷开始劝酒“多亏你们,来,喝,多喝两杯。好好,当然,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一边倒酒,一边说好话,又重新叫了酒菜和花娘,灌得他们两眼发直。
这下,大家的话就开始半真半假了。
“跟着老哥,保你发财。”
“呵呵,大人们就想升官,我们我们只要钱”
“你放心,我明儿、明儿就给你指条明路”
“夫人别得罪她”
最后,喝得东倒西歪地离开。
玛瑙剪掉蜡烛的芯,劝道“夫人,早些睡吧。”
程丹若很听劝,点点头“好。”
“可要奴婢值夜”她问。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程丹若放下手里的纸张,上床睡觉。
玛瑙替她放下帐子,才掩上门出去了。
程丹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得不说,身边少了一个血气方刚的人,顿时凉快不少。床也变大了,被子也变宽敞了。
舒服。她伸展手脚,感觉到了久违地自在。
合上眼,窗外是树叶沙沙抖动的声音。
还有动物的叫声,鸟的振翅声。
程丹若翻过身,竭力不去留心外界的杂音。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府衙,高墙厚门,宵小绝对进不来。
而且,谢家的护卫也会轮班巡逻,再安全没有了。
快睡吧,今天累了一天。
她合上眼,努力催眠自己。
屋檐传来瓦片拨动的“哐当”声,动静不大,可在深夜却十分清楚。
她无奈地撑开眼皮。
是猫还是老鼠抑或是什么别的动物
算了。程丹若摸黑起身,找到墙角的箱笼,提出最上层的药箱,拿出放在里面的铜匕首。
沉甸甸、冰冰凉,熟悉的手感。
程丹若将它塞入枕下。
妥了。
第二天,吏书上交了他拟好的名单。
程丹若将汤师爷一大早起来写好的对比,筛选出能用的几批人。
首先,吏房中,吏书本人留下。虽然他收了钱,平时没少收取贿赂,更是打算改动案宗,给杀人犯求活路,但程丹若还是不能裁掉他。
他是典型的胥吏,父死子继的家业,在县城里人脉广阔,根基深厚。革掉他,他能立马串联各家一起闹事,因此必须收服,不能开除。
户房三个人,口碑都差不多,鉴于张户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