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谢玄英的余光瞥过她,还有另一个理由。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丈夫就没那么重要了。但先有夫妇,才有父子,等到他和丹娘心意相通之际,再提这事才好。
“睡吧,今天你也累了。”他松开她,转身进了净房。
程丹若慢吞吞地上床,钻入被窝,莫名有些轻松。
真的,逃避可耻,但很有用,偶尔做回鸵鸟也没关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死线没来,人先嗝屁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钻进被窝。
“外面下着好大的雪。”谢玄英给她掖好被子,“今晚一定冷,不许踢被子。”
程丹若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
他道“你每天都踢被子。”
“胡说八道。”她拉起被子,床尾露出半只脚。
她“”这不科学。
程丹若重新坐起来,探身对比半天,费解道“被子这么短,你比我高这么多,为什么不会露脚”
谢玄英“”都说你爱踢被子了。
隔日,鹅毛大雪。
程丹若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在暖阁和丫鬟们烤栗子喝奶茶。谢玄英上午八点多走的,下午三点多就回了。
五点钟,晚饭吃过无事可做,他干脆洗了个澡。
程丹若在净房躲了会儿,实在太尴尬,只好目不斜视地上床,拉上帘子看画本。
七点钟,雪似乎停了,窗外反射出白蒙蒙的雪光。
暖阁还是温暖如春,帐中的被褥沾着熏香。谢玄英才躺下没多久,就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的后颈。
程丹若转过身,抱住他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暂时少了一桩心事,她的体验变得更好更轻松了。
像是抱住一床厚实柔软的棉被,缱绻而紧实地被覆盖住,过程不激烈,却很持久缠绵,仿佛于海中浮潜,是有别于游泳的舒适和自在。
本能接管了身体,大脑就不自觉放空。
在这短暂又奇异的几秒钟里,程丹若遗忘了烦恼,意识沉入海底深处,与曾经的自我重合了。
许久,她才睁眼。
帐子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对方的面容,只有手掌下的皮肤散发着腾腾热力。
“热。”她说。
谢玄英坐起身,撩开一边的帐子,随手甩到床架上。
空气交换,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但程丹若仍有近乎于缺氧的晕眩感,她想挣脱什么,可被子已在床角,衣物也尽数除去,总不能如蛇蜕皮。
她左右看看,支起手肘枕到他胸前,离外头近些。
暖阁的空气还是热乎乎的,不过总比帐子里好,也没那么难闻。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并不用力搂抱,让她放松歇着。
程丹若阖目休憩,有些感慨经过一个半月的努力,他们这对新手夫妻,终于在这方面磨合得七七八八了。
但这一点不奇怪,爱欲,人之本性。
现代人有,古代人也有,而且一模一样,毫无壁垒。
能不能磨合得好,只看癖好,不看三观。
目前来看,虽然有些小小的摩擦例如他非要搂着她睡觉,而她坚决不允许早上没洗脸刷牙就亲亲,但经过彼此的退让,已经能够接受。
这总算变成了一件愉快的事。
真好。
她终究是个活生生的人,幼年曾被父母抱在怀中,少年曾与朋友手挽手,还在校园里救助过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