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不喜欢这顶帐子吗”
她瞥了眼图纹,分辨出是百子千孙的婴儿图,便抿住唇“是又如何”
“喜帐是母亲挑的,我也觉得不合适,但按规矩要挂三天。”他说,“我们后天就换,好不好”
程丹若笑了笑,闭上眼睛“不过是顶帐子,没关系。”
谢玄英蹙眉。他喜欢她方才的松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恢复到客气自制的态度。
不想吃面,为什么要接过来
不喜欢帐子,为什么只是闭上眼
“丹娘。”他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程丹若倦得厉害,不想与他争辩,翻身埋进被子里“我要睡觉了。”
留给他一个光洁的背脊。
帐中虽然暖和,方才也没怎么盖被子,可毕竟是北方的冬天,又没烧炕,谢玄英立时靠过去,自后面搂住她,掖好被角“也不怕冷。”
程丹若不习惯和人贴着睡,挣扎了一下,但马上就不动了。
血气方刚的男人,得罪不起。
他收紧手臂。
程丹若睁开眼,盯着横在自己胸前的胳膊,肌肉紧实饱满,线条却流畅优美,加上白皙光滑的触感,兼顾了美学和力量。
“劝你拿开。”她说。
谢玄英假装没有听见。
她毫不意外,所以直接张嘴,咬了他一口。
他“唔”了一声,不仅不抽手,反而道“你放心。”
程丹若“”
“啮臂为盟,必不相负。”他平静道,“我若负你,血尽而亡。”
程丹若压根没想到这个典故,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不由一时无言。
半晌,默默松口“倒也不必。”
谢玄英低头看着她。
她往被窝里钻,警惕地看回去。
他弯起嘴角“叫水吧,外头冷,让她们送进来,洗过再歇。”
程丹若一点都不想被人围观事后,但不洗是不行的,勉为其难同意。
他披上外衫去叫丫鬟。
她们就等着叫水呢,提热水的提水,端银盆的没忘记拿上手巾。
谢玄英把银盆放到拔步床的浅廊处,又帮她放下帐子。
程丹若必须承认,这份体谅是最难得的。
她快速清洗掉痕迹,犹豫一下,道“暖阁上有我的一个包袱,里面有件海棠红的袍子,你能不能递给我”
“稍等。”谢玄英拿过一看,发现这是件小袍子,窄袖,不放量,十分贴身,和褂子差不多,“这是什么”
程丹若接过来,裹在身上“寝衣。”
他顿了顿,视线落到她的衣襟处,里面没有抹胸的红色。
“不穿亵衣睡觉,有问题吗”她谨慎地问。
未婚少女要保守,现在婚都结了,可以不穿内衣睡觉了吧不健康。
“这有什么。”谢玄英说,“在后院,一切随你的喜恶来。”
她点点头,确认了结婚确实有好处。
“睡了。”她穿好睡袍,平稳地躺下,“明天还要早起。”
“嗯。”谢玄英遏制住涌动的渴望,“歇吧。”
新婚的第一夜,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