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我一旦向陛下辞请,陛下必会对我失望,届时父亲再拿我的亲事作筹码,恐怕连张家也说不上。”他分析,“张家的婚事,二哥恐怕都不知道。”
柳氏缓缓点头。
她多少还信任丈夫,却从来不信继子。
谢玄英问“还有吗”
柳氏反问“你怎么想我看你似乎并不着急。”
他点头,坦然承认“最不济,儿子还有一个选择。”
柳氏狐疑道“谁”
“我去求老师。”谢玄英说,“只要把利害分说明白,老师会帮我的。”
犹豫下,又苦笑,“就是师母不易松口,必要责问。”
柳氏纳闷“我记得晏家小娘子今年才十岁,又体弱多病,辈分也不对。”
谢玄英端起茶盏,掩饰心中的紧张“老师有个义女。”
“义女不行。”柳氏想也不想就否认,“身份也太低了。”
谢玄英平静道“是啊,但许家都能反悔,空头承诺无用,过文定才行。世妹再不好,有一点却很好。”
柳氏不以为意“即便子真先生不反悔,这门亲事也万不能成。”
“不。”谢玄英看着母亲,“母亲或许不知道,世妹在宫里做女官。”
柳氏一怔。
谢玄英解释“您也知道,女官任满五年,方可出宫婚配。”
柳氏恍然“那就是去年进宫的了,和王三娘一个时候。”
谢玄英点点头“三年足矣。”
柳氏却迟疑起来“你是想先订约,不下聘书这可不太厚道。”
怪不得说洪氏不同意,借人家姑娘名头一用,回头又反复,也太欺负人了。
“母亲说的是。”谢玄英没再坚持,“我再想想办法,也问问师母。”他暂时结束话题,“下午我出去一趟。”
柳氏被儿子和丈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满心想着儿媳人选,倒也没说什么。
谢玄英回到书房,叫来柏木,吩咐他两件事“去打听一下顾家,再把这事透露给二房的人。”
柏木心领神会“小的明白。”
下午,谢玄英果真出去了一趟,先去燕子胡同,正式问候老师,接着,约了几个朋友在酒楼喝酒。
常平长公主的儿子,永春侯的儿子,承恩公的孙子,曹阁老家的公子。
京中通行的规则,继承家业的一起玩,上进奋斗的一起玩,混吃等死的一起玩,特别牛x的不算。
谢玄英的朋友就比较特别了,都是被逼读书的。
除了谢玄英上岸,曹郎中了武进士,其他三个还在苦苦挣扎。
长公主的长子,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抱怨今年秋闱,他连举人都没考中,只是个秀才,偏偏老爹严厉,老娘因为今上不是亲侄子,安分守己,也逼他读书。
“三郎,都是你。”他喋喋不休,“我爹恨不得认你当干儿子。”
谢玄英给他斟酒,不为所动。
从小到大,长辈们不是想做他干爹,就是想做他岳父。
习惯了。
对方喝口闷酒,瞅眼大美人,消气了,一个消息“荣安和嘉宁的婚礼,你都没赶上。”
谢玄英不动声色“实在脱不开身。”
“幸好没来。”永春侯也是勋贵,也在五军都督府任职,但完全不会掌兵,属于吉祥物,真正管的是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