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钥匙,看天色阴沉,雪落不止,想了想,叫来李有义。
“姑姑有什么吩咐”李有义很殷勤。
程丹若问“你知道一个人冻伤后,该怎么救他吗”
李有义笑道“知道啊,用雪擦,哪儿冻僵了就擦哪儿呗。”
“唉。”她叹气,“我想请你去一趟直殿监,告诉那里的人,假如遇到冻伤的人该怎么处置。”
直殿监执掌各殿、各楼阁、廊庑洒扫之役,“最劳苦冷局”,里面的宦官每年都要死掉好些个。
李有义愣住了。
“用雪擦,用火烤,都是不对的。”她耐心地说,“冻伤后要立刻用衣物裹住,再用稍微热一点的水,大约就是微微烫的温度,使其水浴复温,直到皮肤变得红润。”
李有义迟疑“奴婢传话不难,可事能不能成,却是难说。”
“做了,许就成了,不做,永远不成。”程丹若塞给他一个银锞子,“这么大的雪,劳你跑一趟,喝点热酒再去吧。”
李有义原想推辞,但程丹若道“你不拿,下次就不敢请你做事了。”
他只好收下。
她道“买壶酒带去。”
李有义笑了,论起套交情办事儿,程姑姑还不如他呢。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妥。”他老道地拱拱手,麻溜地下去了。
雪如锦被,遮盖红墙金瓦,亦埋葬许多年轻的生命。
程丹若轻叹一声,冷不丁地冒出个想法可惜,我无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