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呈上来,都是簇新鲜亮的料子,棉絮也塞得厚实,看起来就很暖和。
程丹若道“多谢你跑一趟。”
尚功局的人和她不熟,送过东西后就走了。
程丹若收拾箱笼,将脏衣服都理出来,交给宫人送到浣衣局清洗。将冬天的衣物都拿到外头,用装有炭火的小熨斗烫平悬挂,鞋袜烘热放好。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壶奶茶的缘故,她觉得精神好多了。
休息一夜,第二天,她专门去了尚功局的司彩一趟。这是负责管理储藏布料、丝线、棉絮、皮料的部门。
程丹若买了棉布和纱布,准备回去做医疗物品,犹豫一下,又买了匹绸缎。
宫里的绸缎说贵,其实比外头贵,但只要有身份地位,又恨不得白送。
她的这匹缎子,就是司彩司半卖半送给的,拿回去做内衣穿,比棉布更舒服。
临别时,司彩请她过去,略微寒暄后,说自己老犯咳嗽,咳就心痛。
“你这是心经咳嗽。”程丹若为她诊脉后,道,“心火妄动,心血有亏,我给你开个人参平肺散,你好生休养吧。”
司彩是个面相精明的女人,颧骨凸出,脸颊消瘦,很客气地道谢,又半真半假地试探“你既兼任司闱,将来请你看病可要麻烦多了。”
程丹若怔了怔,笑了“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又有空,没有什么麻烦的,只管来。”
司彩也没说信不信,口中道“那我先提前谢过。”又道,“今年多了好些零碎的皮子,你拿去做个绒领子衬。”
无论古今,给大夫塞红包都是难免的。程丹若怕不收得罪人,只好道“我正缺呢,谢谢你了。”
司彩这才满意地让宫婢送她回去。
程丹若做了一天的针线,赶制出真丝的贴身衣物,没忘记再做几条月事带。
一日过去,果然什么旨意都无。
她不以为意,休息一夜,第三天就回到了内安乐堂。
吉秋、慧芳等宫人见她回来,惊喜万分,又带了些忐忑“姑姑安。”
“一走几个月,有新来的病人吗”程丹若洗手,换上白披风,“病例拿过来我瞧瞧。”
几个宫婢对视一眼,不敢问她是不是被降职了,连忙取来一叠病例“没来多少人,总归十三个,五个已经去了,剩下的咱们都给了药,只是不见好。”
程丹若点点头,坐下翻阅病例。
外头,两个宦官嘀嘀咕咕。
“吉秋姐姐,不是说高升了么,已经是尚宫局的司闱,怎么又回来了”
“不会是办坏了差,被撸下来哎哟哟,慧芳妹子,你干什么呢”
“啐。”慧芳冷笑,“妹子你个姥姥,没良心的下贱东西姑姑来了以后,咱们安乐堂怎么扬眉吐气的,你都忘了,这会儿捧高踩低起来倒是痛快”
宦官讪讪“我不过碎嘴两句,你咋当真了”
慧芳道“少嬉皮笑脸的,你要是嫌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大佛,尽早滚出这大门,没咽气前甭进来,直接去净乐堂化灰,也干净”
院子里登时鸦雀无声。
程丹若听着,一时好笑。没想到慧芳历练几个月,嘴皮子变得这么爽脆,都能说相声了。
至于宦官的腹诽,她却是没放心上。
进宫不到一年,从女史升任典药,连跳两级,已经很了不得。司闱本就是为管理王府方便才临时兼的职,这会儿没音讯,也实属正常。
她看会儿病例,正准备查房,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吉秋的声音“姑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