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蒙上了一层雪色,像白玉石。
飞鸟结伴而来,在雪雾里掠过天际,又隐入漫漫而来的夜色里。
一边是车马笃笃之音,一边是冬市灯火相织之下的喧嚣人语。
乌行雪抬眸扫了一圈,冲萧复暄挑了一下眉,轻声说道“看,鹊都。”
“嗯。”萧复暄四望一圈,温沉应道“鹊都。”
他们在灯火街市中穿行而过。
这里有茶肆酒馆、有说书先生,有散着迷蒙热气的摊车和吆喝的堂倌,有琳琅万物。其实同三月的杏花灯市、或是落花山市并没有太多分别。但那个天性喜欢人间烟火的人,就是看得饶有兴味。
就好像热闹总是相似,但人们依然会一场又一场地赶赴着,不问春冬。就好像话本里的爱恨别离相差无几,但听书的地方依然有人为着故事哭哭笑笑,日日满堂。
乌行雪在一座摊车前停了步,伸手摘了一只颇有意思的面具。正翻看着,忽然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见了灯火错落下的萧复暄。
就连这样的一瞬间也是相似的,一如数百年前。
这是乌行雪曾经设想过的,在人间最好的初见。
不远处的茶堂里,说书先生拍了惊堂木,嗓音穿过灯光和雪沫传来“清河三百年,冕洲大雪。无端海雪封十万里,茫茫一片直盖到天边”
乌行雪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最初睁眼时,萧复暄从街头巷陌里探听而来,告诉他的话。
说如今的年号还是清河,最初改年号的年岁同自洽之前一样,却不再是因为落花台的连天大火了,而是因为海清河晏。
所以话本故事里没有了“天殊”,也不见“苍琅北域”。
唯有万事太平,海清河晏。
至今,整整三百年。
这是没有仙也没有魔的第三百年
从此高山流水清风明月,都只相逢于这人世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