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影影绰绰的庭院。
她在做什么
下雨天,就不能在墙角蹲着喝豆汁儿了吧
下雨天冷,清鼻涕会再出来吗
雨露均沾,这句话不断在耳边回荡。
康熙深深闭上眼,呼出口气,他不能再想了。
转过身,由梁九功伺候着换了衣衫,走到御案前坐下,拿出今日未完成的数学习题,低头认真做了起来。
到了歇息的时辰,梁九功上前出言提醒,偷瞄向铺开的纸,上面还空着大半,笔尖的笔墨已经干涸凝固。
康熙放下笔,终是问道“卢氏近几日在做什么”
梁九功一惊,琢磨着小心翼翼回话“回皇上,卢姑娘近日未再出门半步。”
康熙意外地抬起头看来,“连豆汁儿都不喝了”
梁九功说道“卢姑娘依旧喝豆汁儿吃焦圈,不过每天由卢腾隆出来买回去吃。”
这是明晃晃在躲他呢
不悦不甘迷茫心痛,康熙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何种心情。他盯着面前只完成了一半的功课,烦躁莫名,伸手将纸揉成团,死死捏在手中。
直到手指关节泛白,隐隐作痛,康熙努力平息下胸口的翻腾,猛地起身吩咐道“仔细去安排好,不许声张出去,我要出宫。”
梁九功心中顿时大骇,觑着康熙的神色,不敢多言,飞快退下去安排了。
卢希宁睡眼惺忪,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挖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出了门。
梁九功提着盏小小的灯笼,上前恭敬迎着她来到暗中的角落里,将她请上马车,看着面色沉静望着她的康熙,一时还没有回过神。
康熙看到她呆呆的模样,满腔的不安躁动,奇异得到了抚慰,嘴角上扬,手在她面前挥过,轻快地问道“还没有睡醒”
卢希宁冲口而出道“我的乖乖,竟跟戏文里唱的一样,书生夜里私会小姐,我们这是要夜奔吗”
康熙被她逗得笑个不停“哪里学来的怪话,以后可得少去看乱七八糟的戏。”
卢希宁听到他笑的笑声,打了个激灵回过了神,赶紧起身要请安,康熙轻轻按住了她“别去管这些虚礼了。”
卢希宁顺势坐了回去,坐到一半,马车动起来,她照着惯性往前扑去。
康熙眼疾手快拉住了卢希宁的手臂,她跌坐回去,哎哟叫了一声,这下彻底清醒了。
“摔痛了”康熙上下打量着她,急着说道“摔哪儿了,我瞧瞧。”
卢希宁在座椅上磨蹭了几下,暗自翻了个白眼“皇上,摔到的地方不好拿出来看,不过没事,正好醒神。”
康熙神色讪讪,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卢希宁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奴才没睡好的话,会有起床气。如果奴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请皇上别怪罪奴才。”
康熙本想说那你别说不该说的话,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不怪你,你我随意就好。”
自从去了白塔寺,知道康熙的心思之后,卢希宁没有瞒着卢腾隆。两人商议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面对着皇权,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兄妹俩都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卢腾隆还摩拳擦掌准备上进,每天都按时去衙门点卯当值,打算做出一翻成绩,以后好给卢希宁依靠。
卢希宁听卢腾隆说了许多宫里的弯弯绕绕,她好不容易听明白了,最后发现自己就算都懂,也没什么用。
她听过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