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坐在高台上,看似认真在打量前面经过的秀女, 已经出了许久的神, 意识追随着彩蝶而去。
人与虫蚁一样,有些成为了蛆虫, 有些成为了蝴蝶。有些人是平民奴才,有些人独坐高台,成为九五之尊。
康熙觉得,不管哪一种, 有时候都挺无聊。
比如眼前经过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秀女。
皇后赫舍里氏大着肚子坐在一旁, 久了脸上不免浮起些倦意,微微动了动身, 眼神不由自主飘向身旁的康熙。见到他发愣,她也忍不住呆了呆,手下意识轻抚向肚子。
康熙察觉到赫舍里氏的打量,转头看向她问“可是累了, 下去歇息一阵吧。”
赫舍里氏温婉一笑“我不累,多谢皇上关心。”
康熙没有再多劝。
赫舍里氏自幼接受嬷嬷教导,与京城的大家闺秀一样, 端庄大气懂事明理,哪怕进宫为后时年纪尚幼, 一言一行皆规矩得可以用尺量, 绝不多一分, 也不少一毫。
最初四大辅政大臣家的姑娘皆如此。
四大辅政大臣家的姑娘,都早早请了教导嬷嬷教授规矩,随便送一个进宫,全部仪态端方,随时可以母仪天下。
康熙神色略微嘲讽,转头看向了台下。
五个秀女排成一排,步伐整齐,目不斜视从面前袅娜而过。
排在最中间的秀女身形略微高挑一些,雪肌樱唇,眼尾上挑,目视前方看上去规规矩矩,只眼珠好似要从眼尾飞出来。
康熙无端想起了那只彩蝶。
他不禁哂笑,拿起名录一看,卢兴祖嫡长女卢氏,怔愕片刻,不动声色放下了名录。
选秀对于康熙来说,只是遵从祖上的规矩。后宫里的嫔妃,大多为了安抚拉拢大臣。出身不显的,有宠有子。出身高贵的,如副名贵的字画,摆放在后宫当做是尊崇的象征。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诗人皆夸张,康熙想。
下午的选秀,康熙忙于朝政没有再参加。念着赫舍里氏怀了身孕,想让她在宫里歇息。
转念一想,照着她的性子,作为皇后兢兢业业,替他操持后宫,断不会缺了选秀,便让梁九功传了几句安抚的话,赏了些补品过去。
选秀结束了,赫舍里氏亲自送了秀女名录前来,恭谨地说道“我看中了几个,家世清白温顺知礼,请皇上过目。”
康熙看了她一眼,接过名录翻看之后,拿起笔圈了个名字,将名录递还给赫舍里氏,说道“卢氏留牌吧。其他就如这般。”
卢氏的容貌太过出色,走过来时,连着御花园的花都被比了下去。
赫舍里氏忙起身告罪“都怪我想太多,卢氏照着颜色来说,算是数一数二的好。只念着卢家当年的事,怕惹了皇上生气,思前想后就没有圈了卢氏的名字。”
康熙瞧着她突起的肚子,也没有多解释,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你快坐着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赫舍里氏松了口气,谢恩后手扶着腰,小心翼翼坐回塌上,“留牌的秀女进宫再选,皇上可要亲自问话,见上一见”
能留牌的秀女,家族中至少有亲人在朝中做着不大不小的官,能叫得上名号。
康熙微笑,指着名录说道“不用,上面有名,都写得清清楚楚。”
赫舍里氏称是,康熙又说“见见卢氏吧,她阿玛已不在了,大哥也不争气,靠着卢兴祖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