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觉罗氏同意,卢希宁瞬间放下了一大半的心,激动地道“额涅,我与夫君最放不下的就是你,还有大哥他们。你愿意离开,我真的很高兴。”
两人坐着低声说了一阵,卢希宁让人将长生带来交给觉罗氏,又回到南院,迫不及待与纳兰容若说了觉罗氏的话“我没想到额涅会这般开明,也愿意跟我们一起离开。她越对我好,我越觉得对不起她。”
纳兰容若柔声道“宁宁,额涅见多了生死起伏,比寻常人要想得通。舅舅姨母们大多不在了,觉罗氏的宗亲没剩下多少人,富贵荣华对她来说,远不如好好活着来得重要。阿玛虽说也是叶赫部的后人,叶赫部败落得太早,阿玛出生后没享受过家族荣光,男人要建功立业,他想着恢复纳兰一族的辉煌,与额涅又不相同。”
卢希宁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担忧地道“那照着你话里的意思,阿玛会怎么做”
纳兰容若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我也不知,不过你也无需太过忧心,我总归是阿玛的亲儿子,还有长生是他的嫡长孙。你早就写进了纳兰氏的族谱,也是纳兰家人,阿玛,他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卢希宁振奋起精神,笑着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
纳兰容若将她的手重重一握,似乎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只要你不变,我就什么都不怕。”
朝廷上的纷争愈演愈烈,弹劾不断,只在过年时消停了一会。出了新年,衙门开印时,弹劾又起。
纳兰明珠每天焦头烂额,只恨不得将政敌全部弄去宁古塔,又恨不得将卢腾隆拉出来狠揍一顿。
卢腾隆倒好,连皮毛都没伤着,每天被传去去衙门问话,来来回回他就回那几句,哭诉自己的凄惨,顺便夸赞自己几句,他是为民除害。
京城的老百姓,听说陈弘勋死后,连着放了好几天鞭炮庆祝,还有百姓结伴到陈家门前去偷偷放鞭炮。
衙役见没出人命,平时因着陈弘勋所受的气多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吆喝驱逐几声,就干站在一旁看热闹。
陈家吓得大门紧闭,没一人敢出门,连着告状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纳兰明珠敌对的一党见情形不对,也干脆放弃了陈家这颗棋子,只将矛头对准纳兰明珠,一口咬定百姓是受他指使,煽动民意把控朝政。
纳兰明珠连年都没有过安生,一段时日下来瘦了不少。过年时府上也冷清,平时门房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挤满了前来送年礼递拜帖的人,今年纳兰府上却门可罗雀。
南书房里。
屋里的大臣争得面红耳赤,纳兰明珠只是铁青着脸端坐着一言不发。
康熙冷眼旁观,倏地站起身往外走去“纳兰明珠,你跟朕前来”
纳兰明珠慌忙跟在康熙身后走出了门,屋子里的人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之后,赶紧起身恭送康熙离开。
回到东暖阁,纳兰明珠跟在康熙身后走进去,还来不及见礼,康熙背着手站在屋中央,眼神凌厉,浑身上下杀意凛冽,紧盯着纳兰明珠,冷声道“朕说过,绝不退让若你哪只脚往后,朕就砍断你的那条腿总想着要趋利避害,还要世卿世禄,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康熙愤怒至极,他在卢希宁面前夸下海口,叫他们兄妹进宫不过是表示上意,这些大臣好得很,转身就让他颜面扫地。
他们拿他当先帝一样,还妄想着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真是狗胆包天
纳兰明珠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匍匐在地听着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