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觉罗氏感到莫名其妙, 卢希宁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去到前厅, 见齐佳氏眼皮红肿,一看就是哭过,还得硬生生挤出笑脸, 上前福身见礼,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读过什么书, 不大会说话,得罪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见谅。”
卢希宁愣住, 转头看向觉罗氏, 她神色古怪,挑了挑眉说道“卢氏是晚辈,哪受得起你的大礼,你这般做就是折煞她了, 快起来吧。”
齐佳氏僵在那里, 起也不是蹲也不是,卢希宁见状,干笑一声说道“夫人请起吧,额涅说得对,你是长辈我是晚辈, 当不起你的大礼。”
觉罗氏请齐佳氏坐了, 拿起手边的礼单说道“不过是几句口头上的闲话, 夫人却送了一堆厚礼来, 实在是受之有愧, 夫人还是请带回去为好。”
齐佳氏嗖一下站起了身,连声说道“算不得什么厚礼,不过是我的一点诚意而已,恳请少夫人收下,原谅我的口无遮拦。”
觉罗氏见若是不收礼,齐佳氏都快自己掌嘴了,拧眉看了她片刻,收下了礼单。
齐佳氏毫不掩饰长长松了口气,干巴巴说了几句话之后,起身告辞离开。
送走她之后,觉罗氏与卢希宁面面相觑,她翻看着礼单,嗤笑道“齐佳氏向来心高气傲,就是要赔礼道歉,也不会这么快来,看来是真怕了。我估摸着啊,肯定与外面朝堂有关。宁宁,她既然巴巴上门来赔了不是,你也不算亏,别再往心里去。”
卢希宁笑着应了,等到纳兰容若回来,两人用过晚饭歇息时,她将白日发生的事情前后一一说给了他听。
“我总觉得不对劲,我与齐佳氏无冤无仇,她对额涅很热情,没有必要只针对我,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原因吗”
纳兰容若也陷入了沉思,说道“在当值歇息的时候,颇尔盆找到了我,向我点头哈腰道歉,说是齐佳氏蠢笨,说了不好听的话,请你见谅,态度称得上是卑躬屈膝。虽说他的权势不大,可他毕竟是一等公,又是我的顶头上峰,平时他待我只是客气,甚至有些微妙,时冷时热。也不仅仅是对我,对曹寅亦是如此,我猜想是因为阿玛比他官职高,他作为上峰,却不能拿出上峰架子的缘由。今日他一下转变太快,曹寅见了也感到很不解。”
他看向滴漏,说道“宁宁你先等一会,我去找阿玛说说话,有些事情我不能确定,得问问他。”
卢希宁嗯了声,起身拿了褂子递给他“外面下雨凉快,你多穿些。”
纳兰容若接过来,探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抬手穿着褂子,看了她一眼,状若无意问道“今日你可有见着皇上”
卢希宁径直朝他翻了个白眼“没见到,女人们的聚会,皇上来做什么。”
纳兰容若神色微松,又重重亲了她一下,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纳兰容若就回了屋,卢希宁见他脸色似乎有点不好,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纳兰容若在她身边坐下,提壶倒了茶吃了小半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照着阿玛的话,是皇上想要瓜尔佳氏与纳兰氏联姻。阿玛当初最早坚定支持皇上撤藩,后来导致朝廷上对皇上的非议很多,阿玛收到的弹劾也不少。阿玛升为了武英殿大学士,根基却尚浅,在朝廷上的势力终归太薄。大清当年打江山的老臣们如今所剩无几,颇尔盆算是老臣的后人,又是皇上的侍卫头领,皇上得多关照些他。”
卢希宁脑子有点儿乱,纳兰容若看着她眨着眼睛茫然的样子,苦笑道“皇上想要照顾老臣,却又愿意给真正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