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顿了下,再次领旨谢恩,去侍卫处交了差使,忙不迭出了宫。
骑马路过户部衙门,恰好与袖着手健步如飞溜出来的卢腾隆相遇,他勒住马拱手见礼,失笑说道“真是巧,大哥这是去何处”
卢腾隆拱手抱拳回礼,回头鬼鬼祟祟看了一眼,飞快往墙角跟溜去。
纳兰容若见状,了然笑了笑,也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行墨,随着他走了过去。
等转过弯看不到户部大门,卢腾隆方嘿嘿笑道“衙门里今日无事,我就早些溜了。妹夫你这又是去何处不对啊,你的差使可跟我不一样,在皇上眼皮底下也敢打马虎眼”
纳兰容若说了康熙让他回府之事,卢腾隆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我每天都掐着指头在算,妹妹应在近几日生产。前些时日送了几个催生盆来,我觉着不够,准备再去买他个十个百个,反正这点银子现在也出得起。”
纳兰容若拱手道谢,卢腾隆不在意摆了摆手,眼皮微掀,说道“这女人到了快生的时候,跟生产的时候一样遭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妹夫,妹妹这些天,估计脾气不大好,你可不要往心上去,女人呐,苦你我都是男人,其中的滋味真体会不到。我估摸着吧,得比长了痔疮大便破皮流血,只能侧着身子睡还要难受百倍。”
卢希宁的肚子一天天见长,现在低头都望不见自己的脚尖,手脚脸一并跟着浮肿,按下去一个凹坑,许久才能恢复过来。
越临近生产,卢希宁的脾气越坏。她曾告诉他,这是身体内荷尔蒙内分泌的原因。虽然她已在极力控制,有时候还是一点就着,像是焰火一样,嗖地就串上了天。
纳兰容若虽不知什么叫荷尔蒙,就算她不解释,他也不会跟她计较,只恨不得替她受这些罪。
自从她肚子大了以后,不管侧身还是躺着肚子都不舒服,只能半倚靠在床上睡觉。
睡也睡不沉,要不被胎儿一脚踢醒,要不就是尿急起床。一趟趟折腾,他没有半点怨言,陪着她起床,或者轻声安抚。
卢希宁手脚浮肿胖了一圈,纳兰容若神色憔悴瘦了一圈。她看不过去,晚上要与他分房睡觉,他哪舍得留下她一个人,说什么都不答应。
不过听到卢腾隆拿痔疮比对,纳兰容若还是无语了半天,说道“大哥你放心,宁宁我会照顾好的。嫂子现在肚子也大了吧,家中可还好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你一定不要跟我见外。”
卢腾隆双手乱摇,连声说着不见外后,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他唉声叹气了几声,说道“李氏没事,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已经熟练了。阿宝我晚上带着睡,她也能松快些。就是家里另外那个小妾生的庶妹,想起来就头疼。先前私底下给她说了门亲事,说起来还是拐着弯的亲戚,男方是我二婶娘家的侄儿。等选秀被撩了牌子后,准备正式下定,谁知对方反悔了,飞快与另外一家姑娘定了亲。我二婶说,娘家侄儿说是高攀不上卢家,妹夫你出自纳兰大学士府上,他不过普通旗人,以后连了亲,过年过节上门来走亲戚,没见过世面怕给纳兰府上丢脸。”
纳兰容若脸色淡了下来,说道“他这个借口找得,也实在是太敷衍可笑了,大哥可知道其究竟”
“可不是,听到我二婶这般说,我气得差点儿没去敲那小子闷棍”
卢腾隆气得很,冷笑连连,“他一家子都打定主意想着攀高枝,纳兰府上门第越高,他家应该越高兴才是。我想着实在是不对劲,悄悄去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