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小小的,脾性特别大,安静低头跪在那儿一声不吭。
正好,神色蔫蔫的凤氏无精打采地过来找姜氏商量退嫁妆的事,见状,顿时母性大发,急步上前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作为府里唯一的小嫡女,从小被抱走,与父母尝尽骨肉分离之痛。身为府里的夫人之一,凤氏对她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姊姊为何发这么大脾气昭儿怎么了”
“你问她”姜氏忍气道,“父亲躺在卧榻上起不来,她倒好,帮不上忙就算了,竟想偷偷溜出府去你想干嘛想去拆了宋府大门吗”
“哎哟,那可不行”凤氏吓了一跳,蹲在元昭身边吓唬她,“那可是朝廷命官的府邸,别说拆了,哪怕在大门口骂两句也要进廷尉司的,到时你阿娘既要照顾你爹,还要四处找人捞你,岂不是添乱
乖,二娘知道你和三哥感情好,想为他出气。二娘也很生气,可是一想到你爹将来还要与他们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算了”
“算了”元昭不可思议地抬头。
姜氏亦然,略惊讶了一下,缓缓坐在高堂的阶沿。暗暗庆幸,凤氏虽固执,至少听得进俩儿子的话。
“不算能怎么着宋祭酒被降成宋助教,那么大年纪了,府里的姑娘又遭人非议,滋味不好受。”凤氏叹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们永远欠你三哥一份情”
将来,等三郎在武试中取到好成绩,有了官身,还要倚仗这些老大人的指点。
姜氏“”扶额不语。
凤氏真的是,三句不离朝堂。
元昭“”
二娘好天真啊那些人怎会指点三哥呢不指点他往坑里跳就不错了。阿爹曾告诫她,在这世间,连国师都靠不上,何况宋府这等参与推翻北苍的叛徒
凡事要靠自己,人善被人欺。定远侯府一直退让,除了留给大家一个人人可欺的印象,别无益处。
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在自省。
凤氏满意地摸摸她的小脸蛋,起身朝姜氏微微屈膝行了礼,道
“姊姊,昭儿知道错了,你饶她一回吧。孩子还小,慢慢教,妹妹正好有事找你商量,让她先回去吧。”
“她没你想的那么乖,小小年纪脾性这么大,不罚不行。”姜氏睨了女儿一眼,道,“去,到祠堂跪着,面对祖宗悔过。你父亲一日未醒,你一日不许起来”
“姊姊”凤氏于心不忍。
“她皮厚,没事。”姜氏坚持。
凤氏无奈,朝贴身侍女金梅使个眼色。金梅意会,立刻退出正厅,给小郡主作些安排。比如摆个厚垫,准备茶点,找人给她望风偷个懒什么的。
“妹妹找我何事”姜氏明知故问。
“哦,是这样,长嘉死活不肯再与那宋府扯上关系,这门亲事我看就算了吧,找个日子讨回聘礼,还嫁妆”凤氏真是越说越不甘心,但只能和泪吞,
“可我三郎的亲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说着说着,凤氏又湿了眼角。
侯府诸子,唯有他每次随父亲出征。战场凶险,刀枪无眼,说句不吉利但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倘若他有个万一岂非无后她作母亲的,越想越心酸。
“娶亲娶贤,以咱们的门第不一定要娶门当户对的。”姜氏耐心相劝。
以侯府目前的境况,三郎将来的官一定不高。相反,登高易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