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另她更为惊讶的存在
初进房中,她一眼便看到了房中茶几上方悬着的那幅老者垂钓图那分明是她阿翁的画作,且没看错的话,还是真迹。
考虑到自家阿翁名声在外,画作流传至此也不算稀奇,应只是凑巧而已。
然而接下来所见,却是在逐渐推翻她这个简单的猜测
侍女捧来茶盏茶壶,其上描着的赫然是她阿翁笔下最具个人特色的红鲤图;
装着点心的瓷碟之上,是阿翁画过的山寺红梅;
还有屏风上所绣,也是出自阿翁之手的春景
仔细看,还有纱灯、梳妆柜面
等等
若没看错的话,就连萧夫人头上的那对仙鹤仰颈簪子,也也是照着阿翁画中的神态打出来的
这些细节虽是隐晦,可阿翁每幅画她都记得一丝不差,旁人纵然看不出,她却绝不会认错。
所以她这是来到了个什么地方
如此再想到那日厅中初见,萧夫人那句“敬仰晴寒先生”的话,衡玉不禁觉得这非但不是客套话,且已是相对含蓄的表达了
而无论所见是否有刻意安排之嫌,萧夫人的热情是真是假,衡玉的回应都十分真诚,但凡萧夫人问及画像闺秀之事,她所知皆如实作答。当然,并不擅自论人品行长短。
“这位赵国公府上的长孙姑娘,在姊妹中行三,我曾是见过的。”衡玉望着女使展开的一幅画像说道。
“嗯,好看得紧。”萧夫人满眼笑意地点头。
一旁的女使眨了眨眼睛夫人的眼睛分明在盯着吉画师呢,所以到底是谁好看
“夫人,郎君到了。”一名女使入内室通传。
纵已有侯爷爵位在,然在内院里,萧牧偶尔仍会被家仆称为郎君。
“让人进来吧。”萧夫人眼底笑意更浓几分。
衡玉自椅中起身。
萧牧走了进来,看着施礼的少女,略有些意外。
又看一眼女使捧着的画像,颇有种逃无可逃的窒息之感。
“吉画师不必多礼。”
萧夫人招招手示意“都坐下说话。”
萧牧应“是”,与衡玉一前一后落座,正要问一句“母亲唤儿子前来何事”,就听自家娘亲已经开了口“说起来,咱们家中与晴寒先生也是有些旧交在的,当年晴寒先生游历至北地,同你父亲还曾一起吃茶论诗呢。”
萧牧听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衡玉。
他之前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对上他的视线,衡玉也有些茫然她也是刚得知此事。
萧牧默然。
明白了,所以多半是母亲瞎编的。
自家的娘,自己了解。
他“父亲”去世多年,而晴寒先生也不在人世,怎么说全凭母亲心情了。
“吉画师此番来营洲虽是办差,但咱们也理应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的。”萧夫人看向儿子,笑着道“景时,如今千秋城也收回来了,你也该安下心来在家中歇养一阵子了,明早咱们带吉画师出去逛逛,也瞧瞧这营洲城的风土人情再挑一处早食做得好的酒楼,尝尝营洲特色”
萧牧看着自家娘亲逐渐激动的神态,只觉得她脸上仿佛写了三个大字发财了。
能遇到晴寒先生的孙女,于身为晴寒先生狂热崇拜者之一母亲而言,可当真是发了大财了
衡玉则颇觉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