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当前,不可违背。
“摆明了是别有居心,只管叫人打发了便是,哪里还需得将军亲自去见”柳荀乃是萧牧身边的主薄,尚有一身书生气,听闻此事不免替自家将军鸣不平“纵然将军事事配合,朝廷的疑心也不会少一分”
“将军固然不在意这些,可日后你们呢”说话间出了大帐,严军师扫了一眼众人,摇头叹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啊。”
“柳主薄,严军师这是什么意思”蒙大柱一知半解。
柳荀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正所谓一日为帅,终身为父。”
蒙大柱闻言脸色几经变化,却是忽然红了眼眶。
“大柱,你哭什么”印海好笑地问。
圆脸少年憋着泪闷头往前走去。
怎听起来像像是将军在安排后事似得
他不想将军出事
一行人随萧牧赶回城中,在定北侯府前下马。
圆脸少年蒙大柱心事重重,下马之际得见角门旁有人在搬卸行李,其中一个一手轻松提起一只大箱笼的胖丫头吸引了他的视线。
蒙大柱不禁看得呆了去。
这不是那日在幽州广平县
他刚要说话,只听印海在旁笑着道“这小妮子好大的力气,怕是能同咱们大柱一较高下了。”
王敬勇微微皱眉“他们这是要住进府里”
这显然就是那些所谓钦差的随从。
“奉旨前来,理应款待。”严军师扫一眼几人,眼中含着提醒。
众人遂都敛容,随萧牧一同入府。
前厅中,不时传出蒋媒官与萧夫人热情的笑谈声。
“夫人,将军回来了。”
听得女使通禀,正吃茶的萧夫人有些讶然。
已在驿馆内住了几日的蒋媒官也未料到如此顺利便能见着人,当即欣喜起身,往厅外瞧去,又拿手势催着身后的司佐。
那名司佐会意,当即去寻衡玉。
萧牧走进了厅内行礼“母亲。”
“哎呀,原来这便是大名鼎鼎的萧侯爷恭贺侯爷此番千秋城之战又立大功侯爷不单英明神武,谋略过人,竟还生得如此俊朗不凡不知道的,只当是哪家的俊俏郎君呢”蒋媒官行礼之际一阵夸赞,身为冰人,嘴皮子功夫不能短缺了,而蒋媒官此时的惊叹却并非只是出于业务吹捧。
“景时,这位是京师来的蒋媒官。”萧夫人笑着道。
萧牧抬手“辛劳蒋媒官不远千里来此。”
蒋媒官连忙笑着摆手“分内之事不敢受侯爷此礼。”
话音落,一直留意厅外的余光内,见到一道艾青色身影出现,蒋媒官笑意顿时更盛几分“是吉画师来了”
那系着艾青披风的少女闯入视线,萧牧下意识地看去。
少女身形高挑纤细却端方笔直,如莲塘中最为亭亭的一支青荷。
“吉画师不是常说极为钦佩仰慕萧侯爷这位便是了”蒋媒官在旁笑着引荐道。
“”衡玉愕然。
倒也不必如此直接的
好在她脸皮厚,得以平静地抬手施礼“见过侯爷。”
她未曾直视对方面容,垂下的眼睛下意识地扫过对方的双手。
不料这小小动作也被对方看在眼中,旋即她便听得头顶响起一道极平静的声音“画师大人是在数我有几只手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