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兴蓦然抬头,脸上老泪纵横“柳魏两家如何微臣不敢多言,但许家却绝非如此啊”
“是么”
宁永年盯着许士兴,突然问道“许卿,你既然身为户部尚书,应当清楚大宁国库现有多少存银罢。”
“回、回皇上”
许士兴心头大感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近、近乎五万万两。”
“好,那除去大小官员的俸禄、军饷、赈济等一应开销,朕能调度的钱还余下多少”
“差、差不多万万两。”
“万万两”
宁永年慢慢站起身,绕过桌案,一步步走到许士兴身前。
他微微俯下身子,似笑非笑的轻声又问
“许爱卿,许家的钱库里,又有多少存银”
自己家到底有多少钱
许士兴或许知道答案,或许也可能真的不清楚具体的数字。
但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个问题都没法回答。
“”
紫鸾殿中一时间雅雀无声,看着抖如筛糠的许士兴,宁永年没再追问,只是默默伸手将那本小册子拿了回来。
“许卿,朕并非是那种不念旧情之人。”
“朕能登基继位,许家出过力,也正因如此,朕才对许家的所作所为一再姑息纵容”
“但这次,朕实在不知该如何做是好不如,你来说”
“”
落日的余辉照进大殿,映在宁永年的衣袍之上,似是给那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附上了一层血色。
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措,许士兴眼下虽然依旧是一副战战巍巍的模样,但心思却已不再凝滞。
很明显,宁永年此举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许家已于大宁扎根数百年,兴盛也有百余年,如此盘根复杂的势力绝不是区区几句话、一本罪证便能倾覆的。
这一点宁永年清楚,许士兴更清楚。
那么关键就在于许家究竟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喂饱宁永年的胃口。
“皇上,臣之族人犯下如此祸事,臣自知脱不了干系。”
“臣已无颜再担户部尚书之重任愿就此辞官回乡”
“恳求皇上成全”
“咚”
重重磕了个响头,许士兴决定先交权再说。
按照他的判断,眼下大宁国库充裕,并不缺钱,那么宁永年所为一定便是自己把控钱政的权利。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种想法倒也没错。
只不过宁永年这次要做的事却远不止这么简单。
“辞官回乡”
轻轻叹了口气,宁永年语气平静“许卿,你当真觉得头上的这花翎是你想戴就戴,想摘就摘的当真觉得这京城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不成”
“若你真想辞官不做,也不是不可”
“你既是冀州人,那朕便在冀州府赐你一套宅子,你可带着妻儿去安度晚年。”
“至于别的便都留在京城吧。”
“什、什么”
听到这番话,许士兴猛然抬头,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宁永年的胃口这么大,竟然张口就要许家这数百年来所积攒的全部家业
“皇上,许家纵使有错,但恐怕也罪不至此吧”
“皇上若觉得臣辞官仍不够,那臣愿以死谢罪”
“但若是要臣交出整个许家恕臣难以从命”
此时此刻,许士兴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