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背景,天吉三年中的进士,在地方历练五年后调回京城,然后便一头扎进工部,七年来官职没有任何变化。
为官者若是寒门出身,其实一般都会选择依附于某个大的势力,好为自己的仕途减少一些阻碍。
但阮天富却不愿如此,所以他才在七年之中寸步不前。
对此阮天富并不在乎。
因为能入京做官,并且还挤得进朝堂,他已经就很满足了。
而既然于仕途再无任何奢望,那么保持中立无疑便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上不去,但最起码也掉不下来。
更关键的是,不论发生什么大事他都可以性命无忧,不会因为某一派的覆灭而陪葬。
当然了,阮天富知道乱世之局无人能独善其身的道理。
不过他既然掌控不了时局,但却可以掌控自己远离“风暴”中心。
就像现在。
当朝堂上百余朝官都在为自己的命运心惊胆战时,阮天富却可以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淡定自若。
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现在所站的位置都无比安全。
所以,阮天富甚至还有心情东张西望的去观察同僚们的表情。
有人平静,有人慌张。
有人愤怒,有人胆怯。
有人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有人在不慌不忙整理着官帽
小小的太和殿此刻就像是一座戏台,上面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角色,准备共同出演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戏。
而虽然同样站在人群之中,但阮天富此刻却更像是一个观众。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终于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看戏姿势。
然后。
当身后殿门慢慢关合,宁文均自屏风之后现身时,这场大戏便也正式开场了。
天吉十五年,十一月初四,卯时一刻。
宁文均出现在太和殿中,但并未如往常一样站在面向龙椅的第一排,而是挺身立于龙台之上,直面着面前共计一百一十八位文武百官。
几乎是一瞬间,太和殿中便变得鸦雀无声。
然后,在向屏风后侧看了一眼之后,他便开口进行了一场长达半个时辰的演讲。
这场演讲中,宁文均义正严词的说出了若干宁永年曾做过的“凶暴”之事。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杀死许士兴,逼迫许家造反;屠顺亲王满门,使得蜀州陷入大乱;一手策划了原州城惨案,令两百万大宁百姓于一夜之间惨死
在将这些事悉数说完之后,宁文均简单总结自己的爹根本不配为人皇,甚至连人都不配做。
而他早已对此深恶痛绝,所以便下令魏贤志借凶君离京之时举旗起义,只为还天下一个真相。
当然了,宁永年这般凶君自然也不能再做大宁的皇帝。
所以他这位唯一的皇子,便只能暂时担起重任、临危即位,领导大宁子民走向正确的道路
如果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废话,以及为了烘托气氛而说的豪言壮语,那宁文均的整篇演讲基本就是说了这么个事情。
而阮天富虽然听得惊愕,但其实打从宁文均消失一夜后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太和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位皇子要篡位了。
好家伙。
别人造反都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你倒好,直接来了个“清君”
虽然阮天富相信宁永年确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