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又换了个问题“你前面说,你认为王庆书最近不太对劲,你觉得他什么不对劲”
“两个月前,他在门口捡了一支玫瑰。”
“玫瑰有什么不对劲吗”
“一开始并没有。”林无善慢慢地说着,把这段时间王庆书的异常抽丝剥茧、纤毫毕现地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几天后,客厅,我与他闲聊,他突然愣了几秒,然后扭头神情惊恐地盯着桌上的玫瑰,并打碎了我递给他的杯子。”
林无善语气平缓道“自此之后,他开始每天盯着玫瑰看。只要玫瑰掉了花瓣,他便极度不安,并且十分害怕我触碰他的玫瑰。”
警察猜测“玫瑰会不会是他女朋友送的”
林无善摇头“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女朋友。”
另一个警察进来,话题戛然而止。
警方提取了王庆书房间的录像,证实王庆书确实死于意外。死前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拉着凳子拌了一脚撞上桌子,于是撞倒了骑士铜雕,紧跟着王庆书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和方式摔落在骑士铜雕的剑刃上,骑士剑一瞬便穿透他的心脏。
警方联系了王庆书远在上丰的父母,在审讯室呆了一晚的林无善也被放回了家。
林无善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没有再下雨,但依旧阴沉。他拎起那柄黑色长伞,披了件黑色的薄衫外套,慢吞吞地往外走去。他肤色白到极致,提伞的手也白到极致,那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像是细细雕琢过的、毫无瑕疵的珍品。
路人见他面容清俊,女孩子故意害羞地笑闹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往前是马路上的川流不息的车辆,挎着菜篮子的妈妈们挤挤攘攘在旁边说笑,有人晨跑,有人遛狗,有人在摊边买着热包子。
世界热气蓬勃行色匆匆,唯独林无善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变换颜色的人行路灯,提着伞都提出了一股遗世独立的冷清。
他在那想那玫瑰有问题。可有什么问题呢又是如何会、因何会出现在他们的门口
人行灯亮了绿色,林无善融进横穿马路的人流里,在某个瞬间忽而想到,房东走了,他大概要重新租房子了。
警察局。
刚审讯完林无善的小警察拎着审讯记录出来,与并肩的同事说话“监控不是昨晚就看清楚了吗怎么要我们今早才放人回去”
同事问“你有看那监控吗”
“看了啊。”
“最慢最慢的那个慢放,看了吗”
同事压低了声音,语气神神秘秘,带着一点微妙的悚然。小警察也跟着不自觉小声问“没,怎么着还有什么说法”
此刻走廊到尽头,拐个弯便是办公室。同事脚步一顿,见左右没人,便凑在了小警察耳边,慎重道“好像是非正常事件。”
小警察讶异地侧过头,微睁着眼看着同事。
“那死者死前,有一瞬间肉眼不可见地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现,就诡异地摔死在那铜雕上。但这一瞬间实在太短暂,监控视频放慢了数十倍,看着仍像错觉。”
本来死者那一摔就诡异,活像鬼上身了那样。如今再听这么个说法
青天大白日的,小警察倒吸一口冷气,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这不兴诓人的”顿了顿,小警察又不确定地问道,“会不会就是你们的错觉”
“谁诓你看监控的人反复看了几遍,差点没吓死。后边徐队也跟进来看了几遍,完了就出去打电话。我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