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虞幸就从手中那与少年几乎是同一个色调的小老虎布偶那感受到了一股毛茸茸的触感。
他低下头。
小布老虎正在看着他。
字面意义上的看着他。
布老虎的小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抬了起来,原本用布缝出的眼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肉眼,漆黑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又猛的定格在虞幸身上。
可虞幸真的感觉到自己抓了一手毛。
那是某种皮毛,他的手指还能从毛的缝隙中感受到位于一层皮之后的骨骼形状,以及隐约的温热。
少年的脑袋动了动。
在这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无论男女,都蓄着一头长发,可少年的头发却像是被绞线或者铜剪子生生剪掉了,参差不齐的,只有刚过下巴的长度。
嘶哑的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音从这狼狈又可怜的小小躯体中传出,平静又麻木“我不要,玩具。”
虞幸起了兴趣“那你要什么”
少年不回答。
看起来,他既不想上前,也不想离开。
小玉兰说“大哥哥,他跟着你好久啦,从进这条街开始。”
“哦”虞幸假装自己之前并没有感应到周遭温度的变冷与身后突然出现的阴气,饶有兴趣地歪头,“那么请问,不要玩具的小少年,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少年还是那副没有起伏的语气“我没有,跟着你。”
停顿两秒“只是,同路。”
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虞幸还没感觉出来,后面两句一听,他就发现少年似乎是很少开口说话,发音有些许古怪,而且想要组成连贯的话很艰难。
“啊只是同路,原来是我误会你了。”虞幸笑眯眯的,“真是不好意思,这条路我能走,别人当然也能走。”
小玉兰“可是这个小哥哥一直看着你哦,明明就是跟着你的。”
明明就一直用那冰冷的目光死死凝望着大哥哥的背,不声不响的,就像以前盘踞在她家小巷巷尾的那条野狗。
那狗不会叫,很多小孩在经过的时候都喜欢招惹一下它,逗着玩。
娘亲却跟她说,一定不要靠近那条狗,因为不叫的狗才凶。
后来那条狗咬死了一个落单的小孩,吃了小孩的内脏,然后被小孩的爷爷拿棍子给打死了。
她全都看到了。
小玉兰被放了下来。
她仰脸看着虞幸,然后就被虞幸摸了摸脑袋。
虞幸一脸的和善,弯着腰对她道“没关系,现在哥哥有点事了。你先去找长得很像的那个叔叔和哥哥玩,他们俩应该在一块儿,你找他们认个脸熟,告诉他们你现在能给我送信。”
不一定得是信件,口信儿也行。
“哦,好吧。”小玉兰阴着眼神望了望那少年。
小姑娘是不管自己是不是被支走的,她答应了为虞幸当信使,那不管虞幸什么时候差使她都行。
“可以先去医馆附近看看,若是没有,就再去别处找。”虞幸叮嘱道。
赵一酒在这遍布阴影的黑夜里,移动能力直接拉满,可能会在找到赵谋后,带着人出现在镇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知道了。”应了一声后,小玉兰的身体噗的化为一阵白烟,消散在空气里。
属于小玉兰的气息很快就消失了。
虞幸直起身,冲少年眨了眨眼“如果是同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