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雅间已经比他进来的时候更加凌乱了。
旧事的影响在惨绿惨绿的光影下早就消散无踪,角落的行李箱打开着,滚落出好几个人头,和小洋装的布料堆砌在一起,于是不分你我。
那些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唇乌青,好像在此前经历了极为痛苦的窒息。
在四周的墙上,有人用混杂着怨念与憎恶的劲道留下了人头大小的血字
他们会付出代价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死在这种地方
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们很可怜,明明该可怜的是我
叛徒
我们不是为了她吗她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们
而就在花宿白身旁不远处的地上,那些人头的另一半也就是身体,都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
这些没有头颅的身体浑身都是尸斑,却没有完全腐烂,它们过于冰冷,哪怕一动不动,也在向空气散发着白雾。
那些破碎的心脏,被花宿白扯出来扔在地上,那些写下血字的手,被花宿白砍下来,用花藤串成了一串,放在了尸堆的最上方。
犹如一个怜悯者送出的花圈。
只不过这花圈实在是恶意满满,可惜尸体们已经被打回了动弹不得的状态,没办法再气醒过来一次。
花宿白面对系统的第三次提问,笑出了声。
“这是从第一个房间出去该问的问题吗”
“被营造得跟全镇最大boss一样的方家,他们的软肋这么容易能被知晓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所以你想回答你不知道吗
机械的系统音出言嘲讽。
很久之前推演者们就知道一个规则,成为绝望级后,可以大大增加跟系统沟通的频率,也在系统那里有一定的特权。
绝望级尚且如此,真实级更不必说。
花宿白这种不知已经存在多久的真实级,早就和系统是老熟人了。
就像系统跟亦清说话的时候一样,它会带上一些语气分明的情绪,以此来表达它的不满或认同。
但这种情绪非常浅显,一看就知道是系统有意在模彷人们的发言习惯,模拟语调来达到表达的目的,并不是它真正拥有了这些情绪。
正因如此,推演者们总是很安心。
因为他们的系统只是个系统啊。
花宿白对于系统的嘲讽语气满不在乎,他意味不明地勾起唇“只是一张桌子不同,我要经历的却比另外两张桌子上的人多那么多。”
“虞幸都告诉我了,他那边没遇到任何危险,而我呢”
“红衣就算了,连旧事中出现过的东西都要变成鬼物来攻击我。”
虽然攻击他的东西已经躺了一地。
花宿白就站在门前,这一切没能给他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却让他的外表变得乱糟糟的。
此时此刻,花店老板的风度也只在他的微表情里有剩下了。
“你在想办法针对我,呵,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能死在这儿呢”
我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不存在针对。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已经察觉到你的秘密,所以你迫切的要以死亡让我封口吗系统小姐。”
说出小姐两个字的瞬间,花宿白的身体忽然如同破布一样被凭空撕碎,断肢散落一地。
系统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幕。
我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从不因一己私欲决定推演者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