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红布被鬼影往天上一抛,纷纷扬扬的碎片像是有了生命似的,轻的像羽毛一样,在空中缓缓飘落。
呼啸的风中传来唢呐的声响,仿佛隔着一个闷闷的罐子,给人一种很遥远的感觉。
也让人的精神有些恍惚。
虞幸抬眼,看见碎成血雨的那个人的尸体正在缓缓融化,皮肤溶解,逐渐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鬼影站在原地,手舞足蹈,好似跳起了舞。
众人都惊住。
不知为何,原本想立刻驱逐或灭杀鬼影的推演者们都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连视线也移不开了,只能愣愣的看着那血肉鬼影一点一点长出了人皮。祯
接着,羽毛般飘落的红衣碎布料一块块地落在了鬼影身上,像一件残缺的衣服。
那血肉鬼影不,已经是人皮鬼影了,人皮鬼影还没有五官,浑身僵硬地摆动手脚,有点像虞幸曾经看过的傀儡戏。
只不过傀儡戏的木偶有丝线牵引,站在幕后,这只人皮鬼影却活生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还杀了一个人。
就在众人恍惚之时,闷在罐子里的唢呐声忽而冲破阻碍,响彻云霄,如同为鬼影的舞蹈献上伴奏,也成了敲醒推演者们的钟。
虞幸耳膜一阵阵发疼,天灵盖都像是要被吹飞了,他手指一动,发现禁锢已经消失,立刻让一根枝条从地下抽起,朝人皮鬼影捆去。
鬼影终于发出了实质的尖锐笑声,它顶着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跳着古怪的舞,飞速接近了离它最近的另一个推演者的桌子。
那人皮鬼影刚闯进来时可谓是挑了个好时候,推演者们都专心致志在自身的疼痛以及衣服的制作上,对外界反应难免比平时更加迟钝。祯
但现在,它还想来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被它找上的那人也是个能叫得出名字的推演者,堕落线的哑巴,从来不开口说话,没人知道他本身就是哑巴,还是有了什么祭品称号,导致他在拥有实力的同时付出了哑巴的代价。
哑巴瘦得像个瘾君子,颧骨突出,一向阴森如死水,他见到扑来的人皮鬼影,一把将半成品衣服护在怀里,同时起身后撤,手腕上一串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哇,镇魂铃,我听说这个铃铛能禁锢所有灵魂,所以对没有皮囊保护的鬼物有奇效
这到底是什么啊,从哪里来的之前镇上怎么没看见有这种东西
它这是在夺走别人的衣服,想把自己化成人吗
话说这铃铛摇得我脑袋好疼祯
直播间的观众尚且会被铃铛声影响,现场的其他人就更不适了,和那唢呐声一混杂,灵魂都像是要被叫出身体。
虞幸也揉了揉太阳穴,他要使用诅咒之力覆盖耳膜,是可以抵消掉这种效果的,但想着这也不是针对他,就没多此一举。
那根枝条倒是有点失控,他听见枝条在冲他大叫
不好吃这个东西不好吃
主人别让我尝到它哕
啊,好想先把这个铃铛碾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祯
虞幸“”
推演者的祭品千奇百怪,有些位格也不低,这铃铛恐怕就是相当不俗的东西。
有铃铛在,他暂时不好控制枝条了,万一有点偏差误伤了别人
他想着,把那根枝条压回地下待命。
被针对的人皮鬼影反应比无人看见的枝条更大,它忽而发出一声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