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一边抬着棺椁轿子前进,一边看着老人,直到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也看不见老人了,才收回视线。
老人老神在在地抖抖腿,似乎习以为常,但他坐僵了想换个姿势,刚抬起屁股,脑袋就从脖子上滚了下去。
呼噜噜的滚到算命的八卦阵中央。
身体一动不动,头颅也一动不动,那脸上神色还保存着怡然自得,却已经死透了。
偌大一条街,除了老人再没其他人。
虞幸没能在梦里找到他自己的定位,他就像在看视频似得,跟着“镜头”转到了另一处。
黑河边,两个妇女抱着盆洗衣服。
她们规规矩矩蹲下,规规矩矩舀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比木偶还冷漠,胸口挂着的红色福袋随着她们的动作一晃一晃,其中一个没有系紧,口子开了,露出一缕乌黑的头发丝。
“又活了一个。”妇女突然说。
另一个妇女复制粘贴一般,听着逐渐接近的送葬小曲,慢慢重复“又活了一个。”
两人忽然停下动作,对着黑河道“我也好想活啊。”
她们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诡异笑容,下一瞬,直直朝水里跌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得不大,两个妇人再也没浮上来。
那条送葬队伍沿着城里的街道巡游。
经过一家客栈时,沿街的二楼有人推开了窗,小心翼翼向外探身,一头长发束在脑后,露出让虞幸无比熟悉的脸。
他在梦里浑浑噩噩的意识忽然清明些许,认出了人。
曲衔青
她为什么开窗
送葬队伍就快来了,那落了脑袋的老头忽的在虞幸脑海中浮现,他也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在梦里有了实体,抓起地上一截断掉的木牌,毫不留情地对着曲衔青扔过去。
推窗的曲衔青听到声音先是看过来,对上了他的视线,一愣之下没有躲开投掷物,结结实实被扔中额头,捂着头退了一下。
下一秒,房间里伸出另一只手,把窗户关上了。
虞幸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丧葬队伍来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大街正中央。
他转过头,看见整个丧葬队伍都因为他的阻挡停了下来,为首的纸人停止敲锣,所有纸人都诡异地看着他。
死亡。
死亡的感觉铺天盖地压了下来,虞幸人头落地,视角翻了几圈,滚到角落,他还看见他的身体杵在街中央,被纸人拉到一边去,弃之如垃圾。
是梦。
只是梦
虞幸深刻地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只有在梦里,他的思维才会如此迟钝。
哪来的风声
好像有人扑向了他,压住了他,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梦境岌岌可危,虞幸的大脑越来越清明,身体的感官也越来越明显。
他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听见赵一酒冷漠阴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靠近他。”
虞幸猛地睁眼,甩开头顶的压制。
他看到赵一酒缩回了手,仍旧是一个将他护住的姿势,而不远处,伶人似乎是想走近却被阻挡,脸上带着好整以暇的微笑。
亦清躺在贵妃塌上看戏,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
“”虞幸揉了揉太阳穴,惊讶于刚才梦境的意义,将思绪都压下,他开始应付眼前的一幕。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都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