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却在蓝枢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冷眼看笑话的,有忧心忡忡的,有气急败坏的, 因为各自立场不同, 每个人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但说到底, 每个人都觉得岑崤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插手黎家这笔烂账。
岑崤一直都知道,帮助黎容需要顶着巨大的压力,需要面对黑暗中的, 不知有多大能量的敌人。
但他还是做了,可能他稍微理智一点, 就会放弃黎容了。
岑擎就是气急败坏的一个,他现在已经不能随手给岑崤一巴掌了,但还是指着岑崤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想把岑家萧家全部害死所有人都不愿插手黎家的事,怎么就你去了”
岑崤一脸平静, 拨开打火机,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那您跟我说说, 黎家的事是谁做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吸烟的习惯,那时候很幼稚的用这种方式逆反, 企图引起父母的注意,后来就很难戒了。
不过现在黎容不喜欢,他反倒很少碰, 只有在压力巨大的时候才吸一根。
岑擎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律因絮事件的水有多深。”
岑崤淡淡道“有多深呢九区视而不见, 红娑不敢过问的深吗”
岑擎眯起眼睛“岑崤, 你是不是觉得架空了我, 自己特别了不起,所以什么都想掺和一下你也不怕有天水把你给淹了”
“我也不想掺和麻烦事。”岑崤呼出一口白雾,将半支烟暗灭在烟灰缸里,随后站起身,“但想得到珍贵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
可惜他并未完全得到珍贵的东西。
黎容和他住在一起,和他做爱,和他一起吃饭,和他呼吸一个空间里的空气,但他却发现,黎容把情感封闭了。
在黎容的大脑中,他们之间的模式很简单,索取和利用。
黎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快速运转消耗的机器,全部的心血和精力都放在红娑研究院的工作上,每次回到家,就像一个麻木的娃娃,只有岑崤刺激到他,他才能显现出人类该有的情绪。
这很不正常,但岑崤不知道该怎么做。
似乎他越努力让黎容有情绪,黎容就越病态,到最后,岑崤也不知道他和黎容谁病的更重一点。
不过他安慰自己,别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行。
只要黎容还能按时出现在他眼前,吃饭喝水,心脏跳动,眼睛眨动,就可以。
岑崤心里清楚,红娑研究院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因为黎清立顾浓出事后,红娑的反应非常诡异。
让黎容进入红娑,无异于是再入虎口,当年参与事件的人,一定会再盯上黎容。
他其实无所谓黎容能不能优化律因絮,可他不能不让黎容去,因为那是黎容活着的精神支柱。
所以他必须要更谨慎更严格一点,将黎容困在自己的方寸之地。
但在蓝枢红娑针锋相对的大环境下,他又不能做的太过张扬,他甚至不能表现的很在意,很爱黎容,不然蓝枢就不是保护黎容的屏障,而是刺向黎容的一把刀。
只不过岑崤没想到,那天晚上,他看见黎容平静的划破了手臂。
他的确有一秒的大脑空白,但是他也很快意识到,黎容并不是想自杀,那个位置,划得再深也不至于很快死掉。
他只是震惊于,黎容对于伤害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情绪起伏了。
这是他第一次,开始考虑打开自己的保护空间,给黎容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