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开眼笑的时候谄媚十足,绷起脸来又显得特别尖酸刻薄。
黎容抬手按了按眉心,茫然的将目光投向沙发对面的岑崤,理所当然的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所有杂音混在一起,就好像质量不高的催眠曲,连甜腻的咖啡都没扛住睡意。
天已经有些暗沉了。
窗外是浓郁的墨蓝色,树荫和城堡被衬成纯粹的黑,郊区的空气格外健康,夜空中,挂着弯成金钩的月亮。
不得不说,宋沅沅家的沙发还挺舒服。
宋母语气沉沉“黎容,沅沅的生日,你就是来这里睡觉的”
“就是,看他在那儿睡了半天了,我都不好意思说。”
“也不知道站起来,真是没有礼貌。”
“宋家为什么要请他来,他家出那事,也不嫌晦气”
“四个半小时。”岑崤打断不绝于耳的风言风语,看了看手表,重复了一遍,“你睡了四个半小时。”
黎容就像刚刚被上了发条的玩具,脸上的茫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眼中带着诚挚的歉意,仰着脸,格外无辜的对宋母说“抱歉啊,我太困了,您也知道高三的学业繁重。”
宋母并不打算放过他。
宋母扯了扯唇“黎容,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些事,但看在你和沅沅的发小情上,我还是请你来了,可你连个生日礼物都没带。”
她只说黎容和宋沅沅是发小,绝口不提两人的恋爱关系。
黎容眼眸轻垂,脑袋稍微歪了几分,唇边的讥讽稍纵即逝。
“不好意思,我忘了。”
他说的太过理直气壮,饶是宋母想和黎家撇清关系,还是被气的不清。
忘了
她女儿的生日礼物,说忘就忘了
宋母冷笑一声“黎容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也买不起什么礼物。”她说着,一抬胳膊,从手腕上卸下一枚翡翠镯子,她举着这枚镯子,在灯光下晃了晃,阴阳怪气道,“这镯子也不值太多钱,不过拿去卖了,也能换个五十万,拿着钱,离沅沅远点吧,她值得更好的归宿。”
宋母说罢,将镯子直接扔到了黎容腿边,镯子弹了两下,险些滑落地上。
宋沅沅立刻低下头,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语不发。
她心虚,但不后悔。
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刻,这就是她要黎容来的唯一目的。
黎容周遭的气氛突然压抑的可怕,数双怜悯,讥嘲,冰冷的眼神,在他身边盘旋。
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对面的岑崤在笑。
岑崤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打火机,将它当成把玩的玩具,他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翘着腿,用拇指拨开金属盖,再用食指扣上。
打火机在他手中发出“啪啪”的声响,金属外壳一下下摩擦过他的指腹,和秒针的节奏重合在一起。
他饶有兴致的看向黎容的脸,静静的看着黎容表演。
这次他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对宋母的暗示充耳不闻,对宋沅沅的邀请不屑一顾。
他只想知道,黎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想怎么报复这一屋子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由上至下,对黎容进行严苛的审判和排挤。
黎容腹背受敌,众叛亲离,然而岑崤只觉得,他刚睡醒后,脸颊红扑扑的模样,更加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