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犹清来到此处后的点滴。
几日前那些芥蒂随着这些线条, 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余下只有满满的爱恋, 让人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地又哭又笑。
她惊讶于辞柯的聪慧敏感, 又沉迷于辞柯的温柔劝慰。
叶犹清微微阖目,缓缓呼出口长气,用拇指将最后一页画上的水渍抹掉,小心翼翼折起, 放进腰间的荷包中。
“辞柯说了什么”十里见她竟然落泪,好奇地问。
“安慰我呢。”叶犹清轻轻回答, 唇角不由自主荡开笑意。
辞柯喜欢的从来都是她,真是再好不过。
叶犹清这边心情愉悦,日子安稳,每日愈发不紧不慢, 而其他人却截然相反, 随着皇帝病状加重,朝中上下再也相瞒不过,就连民间都传开流言, 说这齐国的天终于要变了。
平民百姓大多不甚在意, 只盼着新帝贤明,而朝中则是人人自危,尤其曾鼎力相助过太子的一方最是心惊胆战, 只因宫中忽然变了风向。
据传, 皇帝打算立下遗诏, 废太子而立六皇子为储君,且私下常同六皇子宋亦商讨国事。
皇帝虽严令宫中不得议论,然而众议成林,即便明面上无人讨论,暗地里却还是很快席卷三宫六院,在此种情况下,有人便按讷不住了。
六皇子几次察觉有人暗中窥探,于是做事愈发小心翼翼,除去面圣和学习外,大多时间便窝在书房,身边暗卫成群,不给太子任何可趁之机。
随着皇帝露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意味着病情越来越重,于是终于有人忍耐不住,率先有了动作。
庚子年,庚辰月,正值寒食节。
这日汴京已然到处是新绿之色,被小雨冲刷了几次的地面青草茵茵,门外碧空朗朗,莺飞燕舞,时有落花遍地,烟柳成群。
民间这日通常要祭祖踏青,虽然如今内忧外患形势紧张,但这日仍有许多百姓漫步郊外,插柳祈愿,远望去人群成簇,三两散落在湖边。
第一批精铁所制作的武器早已运到边关,大大鼓舞了士气,加上新帅作战有方,西夏官民疲累,齐国终于连着夺回两座城池,皇帝大喜,虽不许叶犹清出城,但也并不那般日日盯梢防备。
叶犹清也便有了机会出门闲逛。
草地上不少莺莺燕燕席地而坐,云鬓如雾,说笑谈天,一旁零散站着些学堂出来的少年男女摆开笔墨,斗诗作画,好不热闹。
叶犹清则在湖边独自漫步,一面赏景,一面顾自思忖,直到遥遥看见一个淡绿罗裙的女子婀娜而来,这才止住脚步,垂手望着。
辞柯一开始并未看见叶犹清,她正眉眼含笑听一旁隆着肚子的季安安说着什么,罗裙同青草融为一体,好像草地就是裙摆,靓丽旖旎。
她们身后跟了四五个婢女,寸步不离服侍,除此之外还有一身着朴素的男子,面容普通,但身形颀长,应当是季安安的夫婿。
看季安安如今满面春风的模样,看样子虽嫁了个清寒之家,但好在日子过得不错。
随着二人越来越近,叶犹清已经能听见她们话语。
“总在屋里闷着做什么,好不容易天气暖和了,该多出来走动才是。”季安安拈弄着手里一枝柳条,嫣然道。
辞柯没说话,伸手扶她一把,迈过一道小沟。
“你都几个月身孕了,也不当心着点。”辞柯轻轻道。
季安安笑笑,面色红润“他本是不许我出门的,不过正是寒食,这才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