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也肉眼可见露出些绯色。
宫门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在慌乱说着什么, 辞柯最后看了叶犹清一眼, 拎起裙摆,转身跑了进去。
叶犹清回头同十里对视, 在她手臂上拉了一把,大步跟上。
只见几个宫人正围在寝殿门口, 见辞柯来了, 纷纷左右让出一条路, 看着辞柯跑进殿中。
宽阔的厅堂酒香浓郁, 门厅原本紧闭着, 气味飘散不出, 混着不知哪儿点的檀香烟熏缭绕,更令人头昏脑胀。
“辞柯姑娘。”守在周子秋身边的宫人春红看见辞柯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往后推了推, 看着辞柯跑到周子秋身边,将她手里正流了一地酒的玉酒壶夺走。
“姑母, 饮酒伤身。”辞柯柔声劝着, 熟练地拿出手帕替周子秋擦掉酒渍, 将她软成一滩的上身揽进怀里。
周子秋脸上涂了脂粉,却也遮不住眼下乌青, 美则美矣,却疲惫又憔悴, 一身华服穿得凌乱, 本应盘好的发丝散了一半。
她似乎极为不想让别人碰她, 就算身边是辞柯,都被她挣扎着推了好几下。
叶犹清感受到身后十里的僵硬,她安慰地回手捏住她掌心。
“春红,贵妃身子金贵,还不快将门关上。”辞柯出言命令,春红连忙起身跑到门边,责备道,“都不许再看了,院中的活都做完了么”
在她呵斥下,几个宫人连忙福身离开,却有两人在离开前,又往屋里看了一眼。
叶犹清用余光注意到了二人的不对劲,面上却是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直到大门咣当一声关合,将寒风遮挡在外。
“快,快帮我”辞柯这才开口,费力地拦住不断下滑的周子秋的身体。
叶犹清推了十里一把,十里踉跄上前,在周子秋面前半跪,犹豫了一会儿,才用双手去捧她身体,从辞柯怀里将人接过。
“十里姐姐,帮我将姑母抱进去,可以么”辞柯轻轻道。
奇迹般的是,方才还不适挣扎的周子秋,一碰到十里的身体,便忽然乖巧了甚多,玉白的指尖垂在地面,呓语了几句。
十里点了点头,浅色的眼睛目视周子秋醉酒而无意识的脸,然后移开目光,将人打横抱起。
身形高挑的十里将周子秋抱着似乎毫不费力,尤其女人身上珠翠叮当,锦衣华帔,看着便不轻。
内室乱得不成样子,看样子像是被人摔砸过,地上满是碎掉的瓷片,剪成片状的锦被,木床上也一片凌乱,春红垂着视线,上前飞快整理好床铺。
十里这才单膝抵在床边,将女人的身体放了上去。
谁料后背刚接触床面,周子秋便忽然侧身扒着床沿,痛苦地呕吐起来,叶犹清连忙转身拿了个水杯,再转回来,便见十里一动不动任她吐着,待周子秋终于不动了,才轻柔地将人翻转回去,拿过帕子替她擦干净污秽。
叶犹清步子停了停。
那动作太正常且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嫌恶和疏离。
“水。”十里忽然开口,叶犹清这才走上前,将茶杯递进她手里,看着十里喂周子秋喝下。
“她这是怎么了”十里没抬头,只问。
春红看了眼辞柯,这才低头回答“昨夜圣上来过,今早贵妃便砸了所有器具,还不许我们接近。”
“圣上每来一次,贵妃都会这般的。”春红眼里溢满了心疼,“尤其是最近。”
隔着老远,叶犹清都听见了十里拳头的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