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摸向胸口,那里藏着几张薄薄的纸,每页都被读过上百遍。
“辞柯,你也说了,那信的笔迹”周鸿不禁抓耳挠腮,又看不下自家妹妹日日悲戚,只得硬着头皮道,“那笔迹根本不是叶姑娘的。”
“她信中写她受了伤,不能提笔。”辞柯一字一句道。
“可这么久了,她还没有露过面,几封信能说明什么,又不是她的笔迹,内容又一直含糊其辞”周鸿忍不住提高了嗓音,“说不定她早已”
“她让我等她”辞柯忽然扭头,双肩微颤,涂了口脂的唇比腊梅还艳丽,“每封信她都讲,若不是她写的,她为何会要我等着”
周鸿被她忽然凌厉的言语震得后退一步,双手举在身前,强行压下情感,慢慢道“辞柯,你婚龄早过,几次有人提亲,那些男人隔天便会出意外,不是滚下马摔断了腿,便是作奸犯科被官府捉去,就连皇帝亲自赐婚都不得幸免。”
“我知晓都是你做的,但如今京中已经传开,说你什么天煞孤星克夫之命,你这般坏自己名声,若是叶姑娘回来尚可,若她回不来,哥哥万一有一日没了,谁来保护你”周鸿苦口婆心地劝。
“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只要她。”辞柯声音并不平静,语速极快道,“她让我等两年我就等,让我等三年我也等。”
“就算等到垂垂老矣,白头枯坐,我还等。”说罢,她推开周鸿替她遮挡的伞,转身走向大门。
周鸿往自己嘴上给了一巴掌,忙追上前“辞柯你去哪儿”
“进宫。”辞柯冷冷道。
“你别又去寻宫里那皇子如今传言已经沸沸扬扬,万一你不是同姑母一般了”周鸿拦住马上关合的门,将声音含在嗓子里喊。
见辞柯不理不顾,周鸿只得放弃,扬着手里的伞“好歹撑把伞”
雪不知何时已如飘絮一样大,绵绵翩翩落在人肩上,眼前的女子背影蹀躞,孤零零裹着毛皮斗篷,很快消失在了风雪里。
这年的天气也不知怎的,小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直到冬末,雪才渐渐停下,积雪还在,只午时阳光照射时才能化去一些。
地面的水被人们踏过,混成泥泞,滋养一整个冬日被冻瓷了的土地。
而在南方,则是寒梅初满,一树香雪,落花混着雨雪落入河水,漂浮着远去。
淮水涛涛,翠华四起,烟笼寒沙,悠悠长河两旁酒家纷纭,琵琶小调传入耳中,令人不饮自醉。
各家少女等不及春日,已经将春日的衣裙穿了出来,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却还不忘在河边赏梅,唧唧喳喳说笑不停。
人群中,一个身形颀长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穿着冬装,肩上还搭了厚厚的斗篷,却不显臃肿,可见本人有多瘦削。
不过好在身姿灵活,走在摩肩擦踵的路上,竟一分也没碰到旁人。
她走到一处挂着黄旗帜的酒家门口,抬头看了看,这才迈步进去,店里点了暖炉,热乎乎的,弥漫着烧酒的味道。
“客官里面请”小二帮忙接过她的斗篷,弯腰将她请到楼上,此处沿河,能够俯瞰滚滚淮水,一些商船沿河而下,景观极美。
女子在窗边坐下,低低咳嗽了两声,露出苍白的脸来。
凤目晶莹,浅看犹如寒冰,脸上的肉少了些,下颚清晰如石墨勾勒出的,除了眼睛,其余的有些普通。
“一杯温酒,多谢。”她轻声道,冲那小二笑了笑。
酒上来,她等的人也来了,扭着腰肢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端的是风韵袅袅,指甲涂了红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