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叶犹清忙问。
“辞柯姑娘偷了钥匙,要我来的”怜儿怯怯答,拉着叶犹清走到门口,细听门外动静。
“辞柯我没叫她如此,她怎么”叶犹清急了。
叶犹清话还没说完,门外守卫听见动静不对,连忙开门,三个壮汉眼看着叶犹清出现在门口,凶神恶煞地伸手捉拿,叶犹清抬手想格挡,却见身旁娇娇弱弱的怜儿一跃而起,左右两掌便将两人拍倒在地。
叶犹清几乎没看清她动作,只能看见蝶翼一样的裙摆撩过秋风,再低头时,怜儿正用膝盖抵着剩下那人胸口,手起拳落,便将一七尺壮汉打得不省人事。
即便是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叶犹清都不由得为眼前的景象而震惊。
她很难将眼前身手高强的女子同原来梨花带雨的怜儿相提并论。
怜儿拉着裙摆站起,抓过叶犹清,快步跑向拱门,门外正刀光剑影一片狼藉,花盆碎片和泥土落了满地,卷着落叶迷人眼。
“辞柯姑娘说守卫太多,从外面带你出去难上之难。”怜儿说着,拉着叶犹清躲过刀剑,一脚将挡路的禁兵踢出半丈之远。
叶犹清从缠斗的人群中看见了马大马小他们的身影,不由得鼻梁酸胀,却没再多看,趁乱转身冲出敞开的大门。
顿时,通天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城池,周围抱着水桶水盆的百姓来来往往,有的脸都被熏成了黑色,撒丫子往城西的嗣荣王府跑去。
“叶姑娘”身后有人高喊,随后禁兵蜂拥而上,叶犹清伤口又疼又麻,只得任由怜儿拽着,朝相反的方向逃。
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很明显,她早已体力不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戴将军飞身而来,衣袍甩破微风,落在她面前,将她的路挡了个严实。
“叶姑娘城内满是禁军,你逃不掉的”男子不知为何也红了眼眶,堵在路口不动,“军令不可违,我若是放姑娘离开,莫说是我,便是京中二老也会受牵连,我实在不敢哪”
叶犹清抓住怜儿的手臂才能站稳,伤口撕裂了,血顺着掌心流下,滴答落地。
“皇帝应当早就暗中下令,要你杀了我吧你为何不动手”叶犹清压抑着喘息,挺直腰身,轻轻道。
戴将军哑口无言,大掌攥成拳头。
“你不忍心,觉得我不该死。”叶犹清又道,语气并不带疑问。
“叶姑娘”戴将军左右为难地张口,却被叶犹清打断。
“你让开,我绝不牵连你。”她轻轻道。
男子手掌越发紧攥,脚步却微微后退,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忽然从禁军中跃出一人,落地有些歪斜,却没有摔倒,直直扑向戴将军,二人扭打着滚到路边。
“大哥,快”那人咬牙喊道。
“周鸿”叶犹清一惊,随后手被另一只柔软的五指握住,拉着她迈开脚步,在因为灭火而湿滑的石头路上奔跑。
女子长发被风吹拂着,不断扫过鼻尖,留下温存的触感。
身后的禁军不知被谁拦住,只追来寥寥几个,滚滚浓烟从大火上方冒出,飘入长空,同乌云融为一体。
临近嗣荣王府,周边灭火的百姓和兵卒吵吵嚷嚷,秋日的冷风变得滚烫,烘烤得人脸皲裂起皮。
辞柯停下脚步,眼前长街尽头的城门不知何时被关紧,骑着马的禁兵立在门口,身后的城墙在夜色下膨胀许多,恍如巨兽,遮挡了城外所有风景。
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