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第一天的行进十分顺利,一路经过的城池村镇少有张贴画像搜寻的,就算是有,也不过象征性查一查,一看叶犹清是个男子,便挥挥手放行。
叶犹清早在行进前便做好了地图,一路按着地图前行,恰好傍晚进了孟州城,寻客栈住下。
叶犹清的伤口虽已经开始发痒,但长久坐于马车上颠簸,衣衫难免磨蹭掉些血痂,导致小范围的出血,便得辞柯进屋为她上药。
二人对面无言,上完药后,叶犹清却忽然叫住辞柯,想说些什么,却没开口。
“多谢。”叶犹清道。
辞柯摇了摇头,放下药瓶,转身离开。
叶犹清趴在床上,忽然用力砸了砸床板,换得隔壁马小一声惊天动地的长鼾,她便停了手,将头迈进软枕里,掩盖住短叹。
一夜正常,翌日天还没亮,他们便吃了些早膳,整装上路,路上大多无人之境,偶有运送货物的商队从她们身侧经过,迎着朝阳挥鞭。
好在是夏日,走到何处都有景色看,如今便经过一片延绵草地,绿毯里花丛点缀,芳香之气四溢,泥土青草味沁人心脾。
只是脚下道路本是过往行人踩压而成,路上多有碎石泥块,甚是颠簸,叶犹清又犯了晕车的毛病,只得将脑袋伸出马车外,伸手去够长到半人高的草叶。
手碰到清凉露水,才觉得凉丝丝的,好受了些。
十里今日给叶犹清换了张脸,不再是劳作青年,而是个蓝袍加身,风度翩翩的清俊男子了。
“公子又不舒服”马小说着,透过车帘递给叶犹清一个酸橘,“闻闻这个,应当会好些。”
叶犹清接过橘子,伸手剥了橘子皮,清新又带着刺激的味道便充斥了鼻腔,顿觉方才胃部的翻腾被这气味压制。
“谢谢。”叶犹清如临大赦,放松地靠向车壁。
“莫要谢我,这是今早哑巴姑娘给我的,说是对您有用。”马小笑呵呵道,挥鞭“驾”了一声。
叶犹清闻言,垂眸看着手中的青橘半晌,拿下一瓣放入口中,酸苦的汁水顿时包裹味蕾,她不由得皱了鼻子,刚想吐出,却又咽了下去。
咽下去后,反而奇迹般尝出些甜味。
她就这么沉思着,一会儿酸一会儿甜,不知不觉间,竟将整个青橘都吃了下去。
这时,马车忽得一抖,传来马儿被撕扯缰绳而发出的嘶鸣声,叶犹清急忙稳住身体,掀开帘子去瞧。
“怎么了”她警惕道。
马小也余惊未散,张着嘴巴停了一会儿,这才回答“姑娘,地上有个人”
叶犹清被她这话吓得心里一阵跌宕,忙钻出马车,却被马小伸手护住,指着马车前方道“瞧,我方才同姑娘说话,险些没注意压了过去”
她心有余悸,这时后方的十里也驾马快跑几步,停在了那躺着的人身边,低头去看。
“是个女子。”十里沉声道,她跳下马,半蹲下身,将那人翻了个个儿。
果真是个女子,头发缠乱在肩头,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如初夏荷叶,面容清丽如三春之桃。
只是如今沾满汗水,更像一朵风中瑟瑟的小白花。
往下看去,她衣袍被撕扯开来,撕扯像是人为,有些地方露出肌肤,上有一些血痕,看不出是什么所致。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来的女人”马大震惊道,看见女子肌肤后,面红耳赤地转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