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干的”辞柯声音柔滑,披风扫过地面,荡起灰尘。
“可不是”被唤作容姐姐的女人朝着卫衙内啐了一口,将从怀里摸出个伤药来,放到阿慕手心,絮絮叨叨道,“这男人在我们楼里可是出了名的怪癖,姑娘们人人对他闻风丧胆,只要沾上了,必然落得一身伤,可叫人恨。除此之外,他也仗着权势,没少欺男霸女。”
“这不,阿慕刚被卖进来一年,最近才开始接客,因为生得乖巧,便被这男人盯上了,旁人也不叫,只可着她一人折磨,身子上不知落了多少伤。”
“我一开始还拦着点不让她露面,谁知道这男人仍不罢休,动不动便用权势压人,我们都是被卖来的,不听话便要挨打。”
“再这样下去怕是命都不保了,怪可怜的。”涂脂抹粉的女人红了眼眶,风风火火将阿慕拉起。
辞柯眼中的厌恶又多了几许。
“如今人多,待夜深些再动作。”辞柯轻轻道。
丑时已过,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贪欢的人们皆已如梦,晨起勤劳之人还未睁眼,汴京的街道完全陷入漆黑,唯有飞檐下坠着的灯笼,还在借着残火忽明忽暗。
三个遮着面容的女子偷偷溜出了花街柳巷,在夜色下缓慢行走,手中抬着个长条的包裹,无人注意。
很快,三人到了通往皇城的御街,将那包裹扔下,包裹原是个被子,扯着一角摊开,便滚出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脸朝上昏迷着。
“呸,狗东西。”那女人狠狠朝着卫衙内脸上踩了一脚,顿时鼻血四溢。
“天色不早了,你们拿着银票快些离开。”辞柯说着,从腰间解下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分别递给两个女子,“这里面的银子足够你姐妹远离京城,不愁吃穿过一辈子。若是愿意,也可以开个铺子之类,维持生计。”
女人小心翼翼接过荷包,低声道“姑娘大恩,我二人无以为报。”
说罢,便拉着阿慕要跪下,却被辞柯扶住。
“无妨,你们也算帮了我。”辞柯轻轻说,手上用力,将二人撑起,“你们走后,我会替你们赎身,不必担忧。”
“多谢。”女人最后说了一句,便拉着阿慕,二人连夜出城。
长街上,很快只剩了辞柯自己,低头看着卫衙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转身,借着天空启明的疏星,消失在了皇城里。
时间缓缓淌过,骄阳踏出山峦,照亮了绿茵茵的大地,黑夜很快融化,转换成晴朗的清晨。
叶犹清这觉睡得极好,睁眼时,只觉得抬手都很轻快。
昨夜的热闹历历在目,她看着干净的屋顶回忆了一会儿,收起了笑意,抬身起床。
琴心适时地敲门进来,将洗漱的用具和茶汤端过。
“大姑娘,方才太后送来帖子,说是请咱们夫人和长公主前去喝茶,应当是谈论成亲之事。”琴心说。
“太后”叶犹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是,据说卫衙内幼时在太后身边寄养过一阵子,太后对他十分疼爱,故而对于大姑娘同卫衙内的婚事十分关心。”
“人已经去了”叶犹清问。
“是。太后的邀请谁敢不去呢,夫人要我转告姑娘一声,怕姑娘担忧。”琴心收回漱口的茶水,又端来碗清粥,“姑娘垫垫肚子,等会儿再用早膳。”
“不必了,我不饿。”叶犹清快速将粥吃完,便下床更衣。
她前日就人手之事询问过十里,十里要她今日去寻她,说此事已办妥了,她自然有些心急。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