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凭着爵位贪图享乐之人,叶犹清想。
“如此耗力之事,爹爹为何不叫属下做。”叶犹清瞧着他手中厚厚一沓纸张,低声问。
“我预向圣上上奏,减免常受蝗灾之地的赋税,分派下去颇为磨蹭,倒不如自己来。”梁国公哼了一声,在面前纸张上记了一笔。
叶犹清点了点头,随后跪坐在他对面。
“还有何事”梁国公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她问。
“女儿前几日端午入宫,听得一些闲言碎语,本想着不好妄议政事,便没有开口,但如今左思右想,觉得需得告知爹爹一声。”叶犹清谎言道。
梁国公没有开口,而是示意她说下去。
“据说当年乱党之案,另有隐情,且这隐情还同秦小将军有关。”叶犹清低声道。
梁国公眉头顿时拧在了一处,斥责道“乱党之案乃汴京重案,无人敢提,何人敢妄议至此,我怎么不曾听过。”
“女儿不知何人,但许是知晓爹爹常与秦家来往,故而风言风语不曾传进爹爹耳朵。”叶犹清半真半假半是暗示地说。
“女儿知道其中利害,但实在担忧爹爹,生怕爹爹被牵连,便不得不大着胆子言语两句。若有不妥,还请爹爹责罚。”叶犹清低垂着眼道。
这招是辞柯教她的。
果然,梁国公方才严肃的神情又缓和了些,微微颔首。
“罢了,看你一片孝心,我不责备,但是这种话万万不可在外去说,听到没有”梁国公道,随后继续低头处理事务。
叶犹清松了口气的同时,往他手上看了看,忽而笑道“天色不早,不如,让犹清帮您分担”
两个时辰后,月亮都被云雾遮了个彻底,叶犹清才揉着眼睛,甩着手回到自己房中。
房里的灯亮着,橙黄色的光透出窗子,看着十分温暖。
叶犹清开门进去,只见女子正坐在桌旁,用手撑着额头,听见动静才睁眼,随后起身。
“你若困了便去歇息,不必守着。”叶犹清解下外衣道。
“不困。”辞柯说着,将桌上还温热的鸡蛋羹往叶犹清面前推了推,抿唇道,“大姑娘累了,吃点东西再歇下。”
叶犹清确实饿了,见状眼睛亮了亮,笑眯眯坐到桌边。
一口香滑的鸡蛋羹入喉,浑身的毛孔都满足了一般张开,她抬眼,却看见辞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叶犹清问。
辞柯咬着唇,坐在叶犹清身边,双手攀上桌沿,似是有些踟蹰。
“姑母说明日会传我去定罪秦望。”辞柯说,“满朝文武,我怕”
“叶犹清,今晚我能不能歇在你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