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并非民妇,而是堂堂太傅的嫡妻,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
中年女子白了脸,她虽是季太傅嫡妻,但却是从季太傅科举前便跟了他,在京中出了名的大字不识一个,被叶犹清伶牙俐齿这么一说,便是张口结舌。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理直气壮起来“明明是这狐媚子行凶在先,那这婢女刺伤我儿之事如何算”
“刺伤”叶犹清微微点着头,回身对上了辞柯的视线。
辞柯下意识张口想要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叶犹清便已经扭回了脸,辞柯面色瞬间白了几分。
好在下一瞬,叶犹清便开口,最后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好啊,既然您如此说,我们便到官府去,好好让人家断个案,看看堂堂太子少傅的儿子是怎么霸凌府中婢女的。”
辞柯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慢慢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看着叶犹清的背影出神。
辞柯不是鲁莽的人,她聪明又能忍,若不是那人真的触碰了她底线,她绝不会动手,而方才听季安安说她长兄试图纳辞柯为妾的事,也算个线索。
故而有此猜测,果然不出她所料,听到官府二字后,中年女子立刻闭上了嘴巴,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许多,一看便知是在恐慌。
“请啊,大夫人。”叶犹清再次勾起笑靥,却看得中年女子浑身发冷,心里暗暗将叶犹清骂了个遍。
“不必了,不过贱婢一个,同她进到官府,有碍身份。”女子硬邦邦说着,伸手指向离开的路,冲着辞柯恶狠狠道,“还不滚开,莫要脏了我的府邸”
“多谢,不必送。”叶犹清冷眼笑着,然后转身走向通往门外的石板路,边走边道,“师父,走了。”
十里正坐在一群家丁身上悠闲地摸着自己的刀,听见叶犹清开口,这才懒洋洋地跳下来,负手跟上。
叶犹清走了一半,觉得身后有点空,于是转了个身,发现辞柯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又大步走了回去,站定在她面前,疑惑道“怎么,难不成喜欢这地方”
辞柯一双媚眼微抬,下巴昂起,同叶犹清平视“为何帮我”
这已经是她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好似有执念似的,叶犹清咬着唇想了想,老实地摇头答“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辞柯的模样有些惨不忍睹,发丝里掺着一些草叶,手臂和指尖有一些剐蹭,手腕被捆绑的红痕还在,叶犹清没忍住,忽然伸出手去,将她头上最长的一根草拿了下来。
触碰到发丝的一刻,她清晰感觉到,面前的女子身躯微微后退,却没有躲开。
“好了,走吧。”叶犹清随意地丢掉草叶,转身离开,辞柯冲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指尖忍不住去碰方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她为何会来,她怎么肯来
她想过种种可能性,甚至想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那口枯井里,却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救她,这个人还是叶犹清。
她不过三言两语,自己便恢复了自由。
这是不是意味着,姑母的计划,可能会成功呢辞柯这么想着,忽略了心底一瞬的安心。
她回头,比枯井还要黑暗幽深的视线放到刚被婢女们扶起来的中年女人身上,若是看了她这样视线的人,定会胆寒。
她回头,裙摆摇曳出韵律,缓缓跟上。
叶犹清不知道要带辞柯去何处,便又回到了金陵斋,此时不是用膳的时候,故而店中门客寥寥,叶犹清迈过门槛,对着冲将过来的阿狗要了一个隐蔽的包厢。
“对了,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