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敲响,叶犹清道了声请进,便有个鸡窝一样的头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大姑娘”少年乐得见牙不见眼。
叶犹清被他这么一喊,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次的真实目的,伸手拍了拍额头,唤他进来。
少年一个箭步立正,双手几乎拧巴成了一团,掩盖不住欣喜之意。
“你知晓我”叶犹清问。
“那是自然”少年挺直了身子,“我爹原是临安的民间厨子,谁料被贪官诬害,所幸遇上了出巡的嗣荣王,承蒙嗣荣王开恩救下,带回了汴京,同我一起安置在这间铺子中。”
“只是刚过不到半月,便传来了嗣荣王被腰斩的消息,我爹在门外跪了两日,自此以后,便靠着这家铺子将我抚养长大。”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生意越来越差,最后随着我爹病逝,便更是一个客人都不见了,我也没什么本事,只会做些爹爹教的江南菜,故而”
少年垂下鸡窝头,语气落寞“但我爹从小就给我讲嗣荣王的故事,我知道嗣荣王还有后人,如今见到姑娘,自是,自是”
他抬眼,炯然盯着叶犹清,仿佛看见神明般的眼神,晃得叶犹清有些眼晕。
“好了。”叶犹清微笑,心里却也是松了口气,她正愁开铺子没有人手,这下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少年看着不仅忠心,还十分机灵。
她忽然开始感恩起那位从未见过的外祖父。
“你叫什么名字”叶犹清问。
“姑娘唤我阿狗便是。”少年摇晃着鸡窝笑眯眯道,“我爹说我们命苦,贱名好养活。”
“阿”叶犹清一个现代青年,阿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把这好养活的名字喊出来,便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
“今日我只是来瞧瞧,之后若不便出府,会让琴心给你传话,你记住她便是。”叶犹清说着拍了拍琴心的肩膀,拿起床榻上叠整齐的另一套衣裳,“你把这个给那位姑娘送去。”
少年正要接过,叶犹清却犹豫了,辞柯身上湿透,而少年毕竟是个男子,至于琴心,这丫头对辞柯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罢了,叶犹清认命般收回手,抬腿迈出门槛。
门一推就开,满屋子的湿气已经被收得差不多,角落的床榻上鼓起一片,应当是那女人在沉睡,辞柯单薄的身影站在床边,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到叶犹清的声音后,她没有回头。
“十里姐姐。”叶犹清开口道,嗓音温和,“这便是你说的不认识”
辞柯一言不发,慢慢转过身,打湿的碎发黏在脸颊一侧,更衬得肌肤如玉,她忽然挑起个半是讥讽的笑,摇曳着腰肢走来。
被水浸润过的裙摆拖拽在光着的脚背上,脂粉味越来越近。
“你为什么帮我”辞柯开口。
“是你让我帮你的。”叶犹清回答,她一向喜欢如实回答。
似乎想起自己慌乱中下意识喊出的叶犹清二字,辞柯的面颊上难得出现了一抹嫣红,不过只是一瞬。
“可怜”辞柯已经走近。
“善意。”
“廉价的善意。”辞柯又道,这时候,她的唇已经在叶犹清必须垂眼才能看清的地方了。
桃叶般的形状,却如桃子般鲜嫩,想必是那种熟透了,很清甜的桃子,叶犹清忽然想,随后又强行将思想拉回来。
叶犹清不想再开口了,她抬起手臂,将衣裳塞进辞柯怀里,淡淡道“换上,出去。”
“叶姑娘,半月后的太后大寿,秦小将军正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