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元强作镇定地看着景硕“景统领这是何意何故拦住我回绿玉馆的路”
绿玉馆虽和沉楹堂隔着一条月牙湖, 但从花厅回去,的确要同一段路,宋鹤元渐渐地挺直了腰。
“二爷这并不是回绿玉馆的路。”景硕微微侧身, 让他看清他身后的路。
宋鹤元微楞,这才瞧见这是与绿玉馆相反的方向。
跟着卫窈窈,他下意识的以为他们是回沉楹堂。
景硕淡淡地说“想必是夜色迷人, 让二爷看迷了眼,忘了回院子的路, 又或是二爷回府这半年还未记得自己住在哪儿”
宋鹤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景统领说,说笑了,我晚膳用多了,绕着园子走一走, 正好消消食。”
景硕点了点头“那便好, 二爷记得自己的路就好。”
“三老爷关心子侄, 吩咐我给二爷带句话, 还望二爷记下。”
宋鹤元摆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盯着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景硕面无表情的手里的纸笺递给他。
宋鹤元接下,打开看见了一幅对子。
是孟纾丞的笔墨“身后有馀忘缩手, 眼前无路想回头。”
“三老爷希望二爷能永远记得这句话,时刻警醒着自己, 不要想不想的念头, 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要拿不该拿的东西, 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否则”
“二爷没有后悔的机会。”
景硕说完便离开了。
宋鹤元用力捏着纸笺, 忽然撕碎, 挥出手臂,又顿了顿,默默地垂下,将碎片攥在手心,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往绿玉馆走。
飞奔回绿玉馆,直接往卧房跑去,宋鹤元关上屋门,从床下拉出一只小匣子,匣子上的锁尚且完整,并没有撬开过的痕迹,他稍稍安心,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钥匙。
“咯噔”一声,锁开了。
宋鹤元握着铜片搭扣,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他深呼吸,将钥匙和锁放到一旁,打开匣子。
他盯着匣子看了好半响,突然拿起匣子往墙上摔去,木匣子四分五裂,而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他的那些银票,地契全都没有了。
宋鹤元用尽力气,往后跌坐在地上,一定是孟纾丞拿走的,一定是他,他肯定全都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卫祎竟然全都告诉他了
宋鹤元撑着床板爬起来,绊着脚往外跑,拉住门框,却不见下一步动作。
他转头看着被他丢在地上的一团碎纸,想起了孟纾丞的警告,慢慢收了手,不敢再轻举妄动。
宋鹤元背后窜出一股凉意,孟纾丞究竟知道多少,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回想以往他看自己的目光,冷静沉着,波澜不惊,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他与卫祎的关系。
但他能不留痕迹地拿走他的东西,能不动声色地警告他,就代表他知道这一切。
是警告,也是威胁吧
宋鹤元回想刚才景硕不屑和轻蔑的眼神,心里便突生起一股恼意和耻辱,不过一个小护卫罢了。
那是不是在孟纾丞眼里,他就像个跳梁小丑宋鹤元握拳用力捶了捶门,来回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恐慌和无措。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站得比他更高。
但现在惹上孟纾丞,他绝对没有胜算,不过他镇国公府的二爷,是镇国公的亲孙子,是孟大老爷的亲生儿子,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孟纾丞就没有理由动他。
一定要冷静,再冷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