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行过山岭, 天际金光乍泄,卫窈窈偏过头去,躲开刺目的日光和孟纾丞在她耳畔的低喃。
孟纾丞往一旁用宽阔的背脊为她挡住晨光, 卫窈窈眼前这才舒服了,再看孟纾丞,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身, 他眼底温淡,湛然若神。
一瞬的怦然心动,卫窈窈晃了一下神, 孟纾丞的手掌轻轻触碰到她肩膀,炽热的呼吸越来越近, 像有什么在他们中间隐隐流动着,卫窈窈抿了抿唇。
陈嬷嬷端着餐盘进来, 讶然后退一步,餐具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惊醒了妆匣前的那两人。
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卫窈窈还是止不住的有些心虚, 轻咳一声,从杌凳上起来,走到旁边, 手臂摆在身侧, 没主意一样摸摸头上盘好的发髻, 又卷卷衣袖。
孟纾丞淡然地握住虚空的手掌, 挺直腰背, 叫住卫窈窈“来用早膳。”
陈嬷嬷正犹豫着是否要避出去, 闻言正起面色, 端好餐盘,送到桌上。
看孟纾丞落座,卫窈窈偷偷觑他一眼,他今天也没有用早膳吗
卫窈窈过去,下意识地坐到他身旁。
孟纾丞眼里闪过细微的柔和,抬手给她递了醋碟。
陈嬷嬷感受着从一方小小的餐桌蔓延出来的脉脉温情,暗暗琢磨了片刻,还是悄然退到了舱外。
“二爷的人”景碤听着护卫们审问回来的结果,感到了一丝惊讶。
“和您猜的一样,他们不是小偷,而是大太太庄子上的佃户,与他们打架的那两个人是二爷的两位师兄。”护卫回禀道。
景碤自是知道府里找回来的二爷原先是被一户读书人家收养,没想到那户人家竟也是江阴人,不过既是熟知,又怎会打起来。
护卫说“他们只说二爷让他们来江阴替他看看两位师兄,可能发生了什么误会,才出现了昨天那一出。”
“要不然属下再去打听”
什么误会才能让他们打起来景碤心中思忖,许了“去吧”
他的主子是镇国公府世子孟纾丞,国公府的生生息息都与之相关,他凡事替孟纾丞多留个心眼,也算是有备无患。
卫府
渔娘从客房出来,院子里不像她想得那般花团锦簇,虽入了秋但昨天从码头一路回来,途中见过不少盛开的花丛,进了这处漂亮的宅院,却突然冷清了。
院子里除了一些菊花,竟只剩下修剪得光秃秃的花枝。
陪在她身边的侍女看出她的疑惑,轻声解释“我们家主去世未满三年。”
渔娘连忙说“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而有些”
渔娘找不到合适的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侍女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着摇头“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府里很热闹,便是因为老爷去世不披红挂绿,也不曾消减成现在这般,如今府里气氛低迷还是因为小姐不在的缘故。
侍女不忍再想,问道“你要找红玉姐姐吗她在前院和两位爷商议事情,我带你去吧。”
“不了,不了,我转一转就回去了。”渔娘摆手,她不想打扰红玉。
客房布置得很妥帖温馨,十分漂亮,她反而有些无从落脚,就像来到了一个和从前不一样的世界,感觉有些陌生和拘束,便想要出来走走。
“那我陪你。”侍女贴心道。
园子大,渔娘原先担心无意冲撞了什么,只打算在客房门口转转,但现在有她作陪便放心了,点点头“多谢。”
侍女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