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剥了一下午的荔枝,荔枝果肉甘甜,吃多了难免口干,入睡前又灌了一大杯温水,半夜被腹胀闹醒,爬起来起夜。
纱帐内黑乎乎的,卫窈窈刚醒,泛着迷糊,甫一抬脚就踢到了一堵肉墙,她愣了一下,忙缩回小脚,蹲在肉墙身旁,手指朝方才踢到的方向摸去,是孟纾丞的膝盖,她贴着掌心轻轻地揉了揉,小声嘀咕“不痛,不痛”
她放下手,叹了一口气,有些心虚,不过腹部越来越胀,她忙抻着膝盖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跨过孟纾丞,坐到床边,开始卫窈窈并发现自己出鼻血,只是觉得上唇唇周温热,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没多在意,随后撑在腰后,探脚着急地搜寻她的绣鞋。
脚尖碰到绣鞋的那一刹那,忽而整个人愣住,她将撑在床褥上的手指慢慢地缩回身前,举到眼下,指尖颜色格外暗沉,此时她也能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淌过鼻下,淌过唇周,她飞快地伸手捂住。
“唔怎么办”她声音含在嘴里,慌张地用另一只手推搡孟纾丞,向他求助。
孟纾丞本就被她那一脚踢得将醒,这会儿被她一推瞬间睁开了双眸。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卫窈窈被孟纾丞安置在床头,依靠着迎枕。
孟纾丞给她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换下被血迹浸湿的那条。
卫窈窈右手攥着柔棉的手帕捂住鼻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往孟纾丞身上瞅。
孟纾丞面无表情,沉静地扫了她一眼,垂眸翻过她的左臂,示意她不要动,干净的手指搭上她的雪白的皓腕。
“你会看诊啊”卫窈窈好奇地问。
“略知一二,”孟纾丞抬头看她一眼,“认真捂着,不要说话。”
孟纾丞闲赋在家的那段时日,读了不少闲书,那时对病理颇感兴趣,看过医书后也常向徐大夫请教,后来他自己就能解决一些头痛咳嗽之类的小病症。
孟纾丞此刻看起来深沉平静,十分可靠,卫窈窈决定安心地等待他的结果。
卫窈窈除了现在无法解决的失忆之症之外并没有大的病症,只是小毛病不少,气血亏虚,易上火,不过突然流鼻血
孟纾丞问她“今日吃了什么”
卫窈窈细细地数给他听,当说道吃了三大盘荔枝时,孟纾丞忍不住叹息“荔枝放在那儿,又无人与你争抢。”
这会儿孟纾丞说什么,便是什么,卫窈窈状似乖觉,实则敷衍地点点头,拿开手帕,吸吸鼻子,把脸凑到他面前“好像不流血了。”
孟纾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嗯。”
卫窈窈擦了擦鼻子下方“都擦干净了吗”
孟纾丞抬手虚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卫窈窈拿着手帕用力蹭了两下,鼻尖被她蹭红了,那点不小心沾上去的血迹还是没有拭去“嗯”
孟纾丞摇头“在痣旁边。”
血迹干枯黏在鼻尖,卫窈窈看得又不清楚,全听他指挥,擦了两回,没擦掉已经不耐烦了。
孟纾丞微微倾身,温热的指腹隔着薄薄的丝绵,轻轻地触碰到她鼻尖,动作缓慢轻柔的将血迹抹去。
两人离得格外的近,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微转眼眸,两人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小相,暗影流动,小相好像嵌得格外深,眨一下睫毛,他还留在眼眶里。
卫窈窈喉咙有些发涩,张张嘴,却说了一句“你的衣服也脏了。”
孟纾丞低头,看到衣摆上的鲜红的血迹,衣摆两侧都有,一侧是两滴鲜血,另外一侧则是一个手指印。
“我去更衣。”孟纾丞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