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雨天, 下起了毛毛雨,天有点阴。
季怜星醒得很早,昨晚她睡得很好。
江曙还在睡, 季怜星从被窝里出来,去卫生间洗漱。
她挤了牙膏刷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今天要去看父母和大伯, 他们在同一个公墓,挨得很近, 一同看了。
关于父亲,季怜星的记忆很少,因为他们陪伴彼此的日子很少。
母亲和大伯不一样, 若要说真实的情感,其实大伯和母亲要多一些。
洗漱完之后, 窗外阴雨连绵, 即使是九月份的天气, 却给人一种清明的感觉,
大概八点, 江曙也醒来, 两人随便吃了个早餐,驱车前往郊区的公墓。
小雨飘在挡风玻璃上,雨点密密麻麻像是白糖,雨刮器来来回回, 发出小声的哐哐哐
车子里放着音乐, 节奏鼓点时低时高, 季怜星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明显在跟音乐的节奏。
江曙侧目看窗外的雨, 以及快速掠过的树影, 一帧一帧储存在她脑海里,窗户半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头发肆意飞舞。
“雨天其实很舒服。”江曙侧目看了季怜星一眼,“你说是吧”
季怜星点头,“我也觉得。”
达成共识的两人静声听音乐,车子边郊马路快速行驶。
今天来墓地的人很少,可能因为不是节日又下雨的原因。
现代墓地已经不像从前,一排又一排很整齐,这是季怜星后来为他们迁移过来的,以前都埋在山坟上。
“他们三个在一起的。”季怜星解释道。
她带着江曙往前走,雨点落在伞上,江曙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直到一个名为“季邱勇”的人出现在江曙的视线里。
江曙看了季怜星一眼,果然季怜星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
江曙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没说话,她觉得可能季怜星有话想说。
雨水轻轻拍打着伞面,两人依旧静默无声,幕前的那三束花,花瓣上沾上晶莹的水珠。
过了一会儿,季怜星才开口
“爸、妈、大伯,我来看你们了哦。每回儿来看你们都是下雨,不晓得为啥子。”
她说的是家乡话,江曙也能听懂。
“嘞个,我给你们介绍一哈。”季怜星拉着江曙的手,对着墓碑说“这个是江曙,你们肯定要问为啥子是个女的。”季怜星笑了出来,又说“我也不晓得为啥子,我就是喜欢她。”
不知道为什么,江曙有种真的见家长的感觉,就像把她介绍给江义东和周雪兰的感觉一样。
眼前不是三座冰冷的墓碑,好像是真实的人。
即使隔着一个次元,但江曙相信长辈们会听到的。
“叔叔阿姨大伯好,我”江曙有点紧张地看了季怜星一眼,“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一阵风吹来,有点冷。
风中夹杂着茉莉的香味,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天空是淡灰色,乌云卸下严肃的表情,推开那层雾蒙蒙的颜色。
江曙从包里拿出象棋和口琴,放在墓碑前,说“叔叔、大伯,买的象棋,你们俩可以下棋了。阿姨,听小季说你喜欢吹口琴,也给你买了一把。”
趁着季怜星不注意,江曙又从兜里掏出三封信,放在墓碑前,“这是我写给你们的信,我这个人有时候太内敛,有些话说不出口,以书信的方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