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夜灯的办公室终于重新安静下来了。
但傅离骚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一封邮件反反复复读了七八遍,都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满脑子都是饺子饺子饺子。
饺子好吃吗
饺子
一想到程恣睢那张不染而朱的唇,他勾唇浅笑的样子, 眼底波光流转、笑意莹然, 对他抛媚眼的样子, 还有他伸手揪住他的领带时候,露出的那一截白生生的手腕。
垆边人似月, 皓腕凝霜雪。
白得刺眼,白得戳心。
因为那该死的怪病, 傅离骚自小清心寡欲,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哪怕一丝旖念,在他看来,无论男人、女人, 好看的、不好看的, 都和路边的电线杆、菜场里的大白菜没什么分别,完全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连自和谐的念头都没有过。
但此刻
傅离骚满脑子都是他殷红的唇, 雪白的腕, 顾盼生辉的眸他突然感觉一股燥热的气息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狼奔豕突, 灼得他口干舌燥、呼吸不畅。
他伸手扯松了领带,闭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 用力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一点点驱逐了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哪怕地底的岩浆滚烫, 休眠火山已经活过来,勃勃欲喷发,傅离骚仍旧是那副性冷淡的模样,连小拇指都没动一动。
许久,傅离骚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看了眼时间,关掉电脑,拎起笔记本,回了傅家老宅。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爷爷已经歇下了,张妈小声问他明早想吃什么,她好提前准备早餐。
傅离骚“饺子。”
张妈
她一头雾水地点点头,走了,心想少爷不是最讨厌饺子吗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而且又不是大年初一,大早上吃饺子是认真的吗
次日清晨。
热腾腾的猪肉韭菜饺子端上来的时候,傅晚风正在一边喝他的养生燕麦粥,一边看财经新闻,瞥见傅离骚面前的饺子,他放下手中的平板“就是他了”
傅晚风虽然已经陪他演了一场戏,也很中意程恣睢这个“儿媳”,但其实内心并不是很赞同。
毕竟,大孙子还在。
虽然傅经史失忆了,但谁知道这失忆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性的
万一他有一天想起来了,却发现他赌咒发誓此生非他不娶的人,已经变成了他的弟媳
那他该当如何自处
虽然大孙子生性温文儒雅,不像小孙子这么腹黑偏执,但谁知道涉及到夺妻之恨,会不会兄弟阋墙
傅离骚夹了一只饺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慢悠悠吞下去之后才淡淡道“嗯。就是他了。”
傅晚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你哥有一天想起来了呢”
“那我亲自上门负荆请罪,任打任骂,他无论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傅离骚说,“除了程恣睢和我的肾。”
傅晚风“”
吴管家走过来“老爷,订婚宴的场地已经确定了,设计师正在出图纸。”
傅晚风点点头“等效果图出来了,先给离骚一份。”
“是。还有您上次吩咐要查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是知名导演卢疆的儿子,”管家老吴递上一只牛皮纸文件袋,“详细资料都在里面。”
傅晚风打开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