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后的葡萄在刚剥下皮时最是水嫩多汁, 晚衾时不时的捻起一颗往嘴里送。
春桃瞥着主子的脸色开了口。“小姐是在担心新入府的二小姐吗”
晚衾极少表露出对外多余的兴趣。无论是被赠礼或者别的, 这样鲜明的神情,很是少见。
晚衾看了她一眼后轻轻点头, “你觉得她怎么样”
一个人的第一印象着实重要。
春桃剥葡萄的手略微停顿,她抬着头仔细想了想, “天真、憨实、可人。”
“还有些拘谨。”
说得直白些就是上不得台面。
“却是不错。”晚衾缓慢的眨了眨眼。她垂眸低笑, “也还是有点小聪明。”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春桃还是晚迟。
“找个时间出府一趟吧。”她说。
纸上的东西还是不如亲耳听到的真实。晚衾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燥如盛夏,敞开的门窗里闯入一抹徐风,怡然自得的大小姐正闭着眼睛微微假寐。
用过了早膳,立夏也就领着晚迟在府中走动。为了劝服晚迟换下脚上被补丁得有些千疮百孔的布鞋,立夏费尽了口舌。
“小姐, 您这样不合规矩”立夏尽量说得很委婉。她蹲在晚迟的身前, 左右两手各举了一只绣工精美的绣鞋。
晚迟鸵鸟状的看着地面, 她的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愿意对上立夏的眼神。
“您这样会遭人笑话的”立夏头都大了。晚府的小姐是不会穿出这样的鞋的。哪怕在府中走动。
“可这是阿娘给我做的。”晚迟委屈的看向她。
这布鞋上的一针一线, 每一个补丁, 都是用母亲曾经留下的针线布料所做。在意识到自己寿命将至的时候, 女人挣扎着做好了孩儿往后长大所穿的鞋子。不能陪伴的那些日子,至少还有这些东西能够日夜相伴。
晚迟害怕自己脱下鞋子后就会被丫鬟所扔。她听说大家门户里的丫鬟小姐都不怎么看得起下等人。此刻她还没有自己已经身为晚府二小姐的自觉。
可明明费着法子要来这里的人是自己,无所适应拘谨不已的人也还是自己。晚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她小小的抿住唇,嘴巴里的牙齿不住的摩擦着被含住的唇肉。
“我们只是换个鞋子。”立夏无奈,“没有您的吩咐, 奴婢是不会擅自动您的东西的。”
晚迟的防备心太重了。
“真的吗”晚迟依旧坚持着问些有了答案的问题。她不断地想得到肯定和确认。
见晚迟动摇,立夏立刻道。“自然的。”
在她契而不舍的百般肯定后,晚迟终于纠结的换上了该穿着的衣束。好不容易为晚迟绾发,立夏险些热泪盈眶,要知道,晚迟虽然没有那些大小姐娇气,执拗起来倒也不是令人一般的头疼。
“姐立夏能说说府上的各位姐妹们的情况吗”绾发的晚迟被固定了头部而额外的乖巧。
“大小姐是府上最得宠的小姐,性格、秉性最好。老爷、祖母不在时,府中的事情便由大小姐做主。”立夏徐徐道。
灵巧的双手在乌黑的发丝里穿梭,然后迅速编织成一个小小的细辫。
晚迟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有了懵懂的概念。
要在府中安稳度日,看来最好是与晚衾打好交道。
“二小姐身子骨较为娇弱,不能剧烈运动。平日最喜与大小姐一起相处。”
晚珥是个姐控。而且还是极为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