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无策。
那些官员们议论着该如何行事。
有提议先除掉反军,封锁宣室殿。
有提议断掉供粮, 逼反军投降的。
甚至还有“天才”提议火烧宣室殿, 逼逆王出殿的。
但无论如何, 他们都绕不过一点,官家在宣室殿里,就在逆王手中。
至于把燕王也送进宣室殿
没人敢提。
能混进两仪殿的, 没一个是蠢人,大家心里都知道逆王忌讳的是什么。
燕王在外, 官家、太子还能活。燕王进了宣室殿,那就等着萧氏嫡系死绝吧。
但纵使寻不出主意,底下的文臣们也不曾停嘴。
君辱臣死, 官家都被挟持了, 他们哪敢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便是提出的法子没用, 总归还能再骂一骂反叛的禁卫统领还有逆王的。
最后还是站在群臣之前的, 年轻一些的罗相公不耐这等噪乱, 喝令群臣安静。
所有人为之一静。
倒不是罗相公真有这一呼百应的威势,主要还是绝大多数的人嘴巴早干了,给个台阶大家也就顺溜地下了。
罗相公面带焦急地问欧阳相公“欧阳公,我们就这样坐视官家受此折辱”
头发花白的, 一直阖目不言的,保持着哀悼神色的欧阳相公睁开眼,慢悠悠道“怎么能说坐视呢,我们不都站着嘛。”
x,谁和你计较这个
罗相公暗骂一声老王八。
怎奈何欧阳相公年纪比他大,资历都比他老,脸皮比他厚,哪怕他知道他在充聋作哑,也无法指摘,只能转向更年轻的萧彻,目光凌厉“殿下身为人子,此情此景,又作何想”
萧彻可比欧阳相公给面子多了,谦和地问道“敢问罗相公要如何教我”
“五军”罗相公目光湛湛地看着他,“侍卫司、殿前司半数作乱,欲平乱,必少不得五军。只有政事堂的半符、我与欧阳相公之名,尚不足以去信五军,还需殿下相助。”
萧彻凤目轻抬,“我不过宗室藩王,如何调动得了五军。”
罗相公肃色道“事急从权,某与欧阳相公会为殿下陈情,”
“这般行事”萧彻沉吟一声,问欧阳相公“欧阳相公如何看”
欧阳相公捋了捋胡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现下就碰五军是有些早,不过五殿下要某帮忙陈情,某自也从命。”
萧彻想了想,道“那还是不动了。总不过现下,六弟他们也还未动。”
罗相公面色铁青,“殿下。”
萧彻一脸遗憾道“私调五军,终是大罪,怎好叫两位相公为我担罪呢”
殿中文官,有一个算一个,尽都一脸茫然
见了鬼了,眼前这位拖泥带水、优柔寡断的家伙还是那位翻手灭城,覆手灭国的,叫他们忌讳不已的燕王殿下嘛
如果不是燕王殿下那张俊脸十分具有辨识度,他们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人是假的了
险些被萧彻气得吐血的罗相公面现冷色,厉声喝道“官家危在旦夕,殿下却如此拖延,究竟是何居心且从燕州至雍京,最多不过两旬的路程,殿下却在路上拖了一月有余,却在逆王作乱的一刻钟后,就入了宫,这又是何种缘故”
两仪殿内一片寂静,只余罗相公话音余荡。
所有官员齐齐看向萧彻,审视、探究、怀疑种种深意,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