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散着的包袱早已经让麻绳系得规规整整,下面压着旧衣,连池小秋的都叠得边压着边,一看就是钟应忱手笔。
池小秋摸摸头一笑,跨步出门的空档让人瞧个正着,尖嗓子戳得她耳朵疼。
“哪里来的鱼,好鲜活模样让我看看”池小秋一抬头,正是昨天的细长眉,她埋头走着,只粗粗答一声“买的。”再没别的话。
幸好细长眉妇人也没跟上来,这左近处池小秋只认得一个蒋二嫂,知道他家还有个一岁多的儿子,家里说不得有人照顾。
刚往门前一站,便见个人一瘸一拐出来,原是蒋二嫂的丈夫。池小秋拿小的那条换了些酱油麻油,这蒋二哥也是实在人,口口声声只道用不着这么多,池小秋便腆着脸又讨了些小米糠,拿着蒋家的刀,连着送与他们的一条鱼都治净了。
蒋二哥原见池小秋要拿刀,忙上去抢“你小孩家家的,哪里拿得动这个”话音未落,就眼见她将鱼甩在案板上,啪得一拍,两条鱼便不动了,而后刮鳞开膛破肚,一气呵成,竟看得他呆了。
再看时,池小秋早已拎着一条净鱼走了,另一条躺在他家案板上,圆嘴还一张一合,正新鲜
没有灶台,池小秋便拿黄泥现垒了一个,木炭没钱买,就拿干柴火引了火,这时节连个荷叶梗子都不见,池小秋照旧能找了阔叶来。
把黑鲫鱼拿麻油酱油抹了好几遍,阔叶子包裹得结结实实,再裹上一层黄泥,等到火将灭未灭的时候埋在余烬里,等了好一会,重又拿米糠火来煨。
池小秋天生便会尝咸淡,拿捏火候,火大了便撤着些,火小了便添着些,一直到锅尽火冷,她才小心翼翼抱了那团黄泥出来,往地上一摔,一层层揭开,先前还肥嫩紧实的鲫鱼早就煨得干松稣透了,稍稍一动便簌簌掉下来一些。1
池小秋手一捻,尝了尝,露出笑。
虽不如家里时中吃,卖钱买些调料回来却足够了。
她忙得不亦乐乎,却没注意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她,前前后后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