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见他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更是生气“反正这事我已经管了好多次了,阿娘,不如你半个托个梦去,在他梦里摆上一桌子的好菜好饭,让他看得见吃不上,来回几次,他便听话了。”
她正絮絮叨叨说着,忽觉身旁跪下一个人,一只熟悉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让池小秋不由顿住了话音。
少年清朗的声音十分庄重“明月有凭,莲灯为信,望寄予亡母”
池小秋怔怔听着,今夜风大,可河中莲灯明明灭灭,依旧亮得惊人,钟应忱说着一长篇听起来很是难懂的话,她也只能明白其中一句。
“毕生之情皆系于一人一身一心,再无他念。”
她没敢打断钟应忱跟他母亲说话,直等到他也叩了三下,顺着他的手劲站起来,才小声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钟应忱将她手合在掌心,只是笑“我跟阿娘说,咱家多了个傻媳妇儿。”
池小秋脸上发热,嘴上却还在犟“我我不傻”
“阿娘还跟我说了句话。”
池小秋见他十分认真,不由听住了“什么”
“娘说,这个媳妇心地纯良,蕙质兰心,再好不过,只是呀”钟应忱上下打量她一下,摇头叹道“只是有些嘴碎,念得她有点晕。”
池小秋知晓他是在打趣刚才说那一长篇子话,咬着唇气忿忿地“不识好人心要不是你,谁管这个”
“哎呀呀,全是我的错”钟应忱含笑看她生气的模样,哄她道“钟家娘子明明是好意,偏有人不知领情,该罚该罚”
“那你自己说,罚什么”
钟应忱看着她,碎头发不听话,总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荡来荡去,钟应忱帮她捋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最后落在唇上。
池小秋昏头昏脑,直到回去,总觉得哪儿不对。
她歪着头,看着钟应忱安然靠在一旁,终于慢慢清醒过来,她气冲冲叉起腰。
“钟应忱这便是你说的该罚”
明月悠悠,载一片相思而去。
高溪午因为误打误撞,让高太太重新燃起了培养一名进士的希望,于是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你之前不是已在水深火热里了”钟应忱不但对他的诉苦无动无衷,还又戳了一刀“之前太太不也是这般对你的”
“这能一样吗帖经和八股,这能一样吗连策论也不如这个啊”高溪午因为这份质疑,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跳老高“是谁想到的,要考制艺考这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乡试也曾作过时文,你现在才说,怕是晚了些。”
“我那是随便做的,我怎么知道能让人看中了我怎么能知道是哪个做的缺德事,偏圈了我出来”
其实不只是他想知道,连本想着教到头可以款款包袱出府的谭先生也想不大明白,而这分怀疑在他看过高溪午新作出的时文时,变成了绝望。
偏原本还跟他道“中个秀才已是祖上庇佑,不作他想”的高太太,竟也对高溪午生了不切实际的妄想,变得定位有误起来。
高太太说话特别客气,先是亲自前来,一顿夸张地赞叹“先生大才啊我家这不长进的孽障就能中举,是谭先生妙手回春,挽腐朽为良材,可谓华佗在世”
谭先生全身的汗毛都在立起作警告,一边擦汗一边提醒“谬赞谬赞,在下不是行医之人”
坚决不能认认了就走不掉了
但高太太全作没听见此话,依旧自顾自往下说“还得请先生再辛苦数月,给他好生打打底子,备考春闱。”
谭先生脸色十分难看,却出不得府里。纵然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相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