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试不怕不过, 可若是名次落在后头, 那么明年秋闱,就是几州几府的人都放在一处去考,便难拔尖儿。
高溪午反比钟应忱轻松许多, 这次考试他算是放弃了一半。
“你和小秋妹子, 你们俩嗯”高溪午嬉皮笑脸,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最关心的八卦上头。
“再有五六天便要动身,谭先生定下的题目, 你写了几章”
他虽好似和平日一般冷硬, 可高溪午何许人也,立刻就能看出些微不同, 一跳老高, 睁大眼睛。
“当真成了那个榆木疙瘩,她她她开窍了” 想着原本形单影只三个人, 这会儿倒只有他落了单,高溪午兴奋之余,不由跌脚哀呼“你可要好生谢我至少得一篇不三篇我这可是舍了自己成全钟兄弟你啊”
“你可知为何文章总作不出来”钟应忱将写的文章卷好“便是因你整日想得太多。”
成不成不得的,可池小秋终是有了些反应。
那便好,钟应忱在心中呼出一口气。
时间还多,他等得起池小秋点这个头。
“此事确是要多谢你, 我禀了谭先生,将你前几日做得不顺的文章都重圈了一遍,正好再多写一遍。”
在高溪午乍然惊恐地眼神中,钟应忱将一张纸条压在他桌上“一共八篇,后日谭先生便要查。若少上一篇,你爹便要掂着家法过来了。”
“我我不写我又考不过”高溪午色厉内荏,想反抗又不敢,有些烦躁。
“我才读了多少书,只得些句子在肚子里头晃荡,能考过那两场,也不知道父母老爷是怎么下的笔圈的人,道试可是一地的提学官,还能看上我这狗屁不通的文章”
“ 你这文章离狗屁不通还差了许多,若是多知晓些典故,好生练一练,还不至于连区区秀才也考不上。”
他同钟应忱一起学了这么些时候,知道他文才一般,可聪明劲十足,至少得中那两试,不会是高太太整天烧香拜佛积攒的福分用到这上头了。
高溪午愤愤道“区区秀才,那可是得考上三场三场”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呦
钟应忱将卷纸递与他“八篇,写罢。”
他们两人这里准备考试,池小秋也没闲着,眼见日子一天天临近,先前做下的好多准备,这会儿都派上了用场。
道试比县试府试查得都细,这天白日里还有些暑气,寥寥蒸人,到了晚上若是不添件衣裳,就要一哆嗦。
池小秋便给钟应忱备了件秋衣,绸子不能絮棉,绫锦总是足够厚重,韩玉娘收了料子,连日给他赶了一身出来,池小秋就给他装上一罐一罐的菜。
前些时候入了酱缸的生菜瓜,已经在甜酱里头呆了好些时日,这会让一破缸,原本微绿的瓜肉都泛着微微酱红色。去了上头的甜酱,放进蒸笼里头慢慢蒸软晒干,这样做出的酱瓜能存上整整几月。1
去时是整镇里的人一起过去,池小秋不知他路上饭食如何,牛肉条腌了许久,可钟应忱并不爱吃,酱瓜吃得再久,也是样素食。
池小秋生平一次大手笔,从曲湖边上请人送来了两三篓子的大螃蟹,看得韩玉娘心疼“这么多,哪里能吃得完便要卖,也买少着些”
薛师傅慢悠悠“蒸着吃自是吃不完的,要做蟹黄油只怕还不够。”
接着,韩玉娘便见识到了更让她心疼的吃法。
秋风送爽木樨花开的季节,这样肥的螃蟹一斤要上二三两,池小秋直接拿蒸馒头的大笼屉出来,在灶上摞上两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