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惯街上营生的一搭眼瞅,便知道是有铺子新开张了,果听得旁边有人问道“这可是池家新开得那家食店”
他一下恍然, 便也跟着问“就是云桥上头的池家食铺”
“可不就是这里”那人见着他大汗淋漓的模样, 便问道“你怎的来得这般晚”
晚这人看了看顶头太阳,有些稀奇。
还不到日中,怎么叫晚。
“都这会子了, 还不叫晚”那人哂笑道“我从鸡叫时候过来, 就开始排着了”
“你老排了半日,还不是跟我一起吊在这最末尾”这人哈哈笑“难道个个要争先去排什么池家食铺, 天不亮便过来, 等着天亮这几个时辰,却都没人”
“哪个与你排到一处”那人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木牌“我早已约得了。若都是要这会进店吃饭的, 怕是要挤到一整街上去,都靠这牌子预先约了时间过来。”
这人捉了花牌来看时,上头正儿八经刻着三百一十四,不由吃惊“若等到进去吃的时候,还得排上多大会儿”
“不过再等个几天,有什么要紧, 有这牌子,能吃三次对折,也是划算”
这人一时好奇,也进了那长队,一路排过来,只听得不停有人闲话,问自己左近人道“你也是打南桥过来的”
“可不是泰安食店的申店家可是挂的好牌子哩”这两人说着,便都笑起来,明显其中又有一段故事,这人便好奇问他们“原来池家还和泰安食店的申家有瓜葛怪道这般热闹”。
那两人都哈哈大笑,跟他道“何止瓜葛,如今只你不晓得,是一出好戏嘞”
因池小秋当街那一场大闹,从申大郎连着周大厨都搅弄进了这场是非当中,周大厨本是爱惜名声之人,后头听人问他“云桥上头小囡囡哪里惹他不快”,这才知道申大郎事情没办妥,倒给自个泼了一盆脏水,便气急败坏唤了申大郎过来,将他骂得狗血喷头。
申大郎满心郁郁,刚从周大厨那头顶着晦气回来,便见一群人簇拥着几块牌子过来,见他时,都笑开了。
“申店家,前日你要帮忙的池家姑娘,给你送牌子来了”
小齐哥如今做事越发伶俐,指使人将牌子立起来,上头斗大几个字“池家食铺”刺得申大郎脑子疼,再也没法讲究涵养,顿时气变了脸色。
偏小齐哥看不见似的,还赶着问他“不知申店家那几家门店在什么地方咱们亲送了去,也省得占了贵店人手功夫”
围着的人便七嘴八舌给他们指了地儿“这条街上过去,东边第二家,灯笼上挂着申字儿的那个”
“还有西街倒数第三家,独这一家是朱漆牌匾”
之前确实他自个说出的话,申大郎当着这么多双眼睛,连个不字都没法说,只能眼看着池家食铺的牌子抬着自己门前,小齐哥还当着众人面与他一揖“还得多谢申店家,这般帮衬着我们东家,若有人问时,烦请说句,开张前头三天放牌子,三次对折,咱东家说到做到,大伙儿可莫要错过了。”
说完又与周边人团团一礼“若这牌子忘了挂出来时,还烦请诸位多提醒提醒了”
众人便笑着轰然应道“自然要多提醒提醒”
前些日往各处租房子受了好一顿气的小齐哥心中大畅,回来跟池小秋学样哈哈笑道“小秋妹子,你是没见那申大郎的脸色真好痛快”
韩玉娘听得心惊胆战,劝池小秋道“凡事也该留些余地,你这么大喇喇送过去,不是在打他们的脸若是他们发起怒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