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泼辣也是不对,这样的力气,只怕凶悍成了无人敢娶的地步。
韩玉娘不禁悲从中来她伶俐的小秋,怎么成了这样的性子呦
池小秋见高溪午血流得厉害,也来不及跟其他人再掰扯,直接将高溪午扯走了。
钟应忱留在最后,看着地上的人,轻轻咳了一声“诸位,这事若说了出去,两边”
高溪午扮成优伶登台唱戏是荒唐,他们醉酒前来找个戏子也不是光彩事,不如就此咽下,彼此都便宜。
里头的人想法虽好,却不提防原本在门口的小厮撒腿跑出去找人去了,园子里每日来往人群甚杂,为防闹事,四面都备了打手,一听说有人闹事便都过来了,又有些还没散去的人又围过来看热闹。
于是才刚出门的高溪午便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折腾了许久,脸上早已看不出什么妆容,灯光汇集之下,园子里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愣怔怔瞧着高溪午,头发散乱,油彩花了一半脸,一只眼眶乌青,脸上带血,狼狈又可怕,偏偏身上穿着的流云十幅裙太过显眼,一下子就能瞧出是台上的戏装。
当中与高家有往来的人不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都问“这不是高家的溪哥儿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毫无预兆地,高溪午费心掩盖的秘密大白于众人面前。
不上一天,闲话流言便窜到了五桥四栅,高家小子这番荒唐事闹得人尽皆知。
高家小厮上门来时,池小秋正被薛一舌拘在厨下学翻勺。
她刀工底子本来就不错,让薛一舌揪着狠练了一段时候,很是能看,薛一舌终于大发慈悲,让她过了第一道门,来到了翻勺这一关。
要说为何明明家中多是妻子整治吃食,可这名满天下的厨子却少有女子,却与下厨要使的力气不无关系。
薛一舌在锅耳处搭上一块巾帕,叠成顺手模样,两指一扣,便带了整口大锅四下翻动,明明是极压手的铁家伙,在他手里无比自如,锅中的食材乖顺地随锅整个抛起,翻了个身又落下,竟连位置都没变过。
池小秋这一身气力只比他还要大,翻起勺来丝毫不费劲,只是力道准头还差着些,薛一舌便教她一道菜。
“你若是能把这金边白菜做好了,翻勺便算过了。”
炒白菜有什么难的
池小秋利落地掰了白菜叶子,过水沥干,刀背拍上一遍,刷刷切作长条,手一压下,切出的叶子落在一处,等宽同长,丝毫不差。
下油,放料,入菜,武火猛炒,翻勺,不过一会儿,便装入盘中,大功告成。
薛一舌笑她“白菜是有了,金边在哪”
池小秋一时傻眼。
薛一舌重新洗锅,油滑入锅中,他静静等了片刻,弹水入油,见油温已到,下料入菜,他翻勺之时大开大阖,几番来回白菜切口便现出微微的黄色。
酒醋经瓢洒入之时,原本舔着锅边的灶火忽然哗得成燎原之势,锅中燃起熊熊大火,薛一舌便在这让人悚然而惊的火势之前,迅速翻动大锅,锅中的白菜便往东南西北四面飞速晃滑。
火灭,锅停,池小秋还未从刚才的震撼中醒来,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澎湃,是她从没见过的。
一样的盘子,薛一舌炒出的白菜,边缘处锁出了一道灿金的边,宛如绣上金线,光彩照人。
火虽大,炒出的白菜却一点也不见熬干了汁水,反倒更加脆嫩多汁,带着一点酸,十分开胃。
池小秋眼睛放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傅,我要学这个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