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池小秋看着那点饭菜时, 也不由气忿。
这不就是北桥的吃法嘛
翠灵灵的菜叶在水里一过, 看着似乎和生的也没什么两样,叶子摆成回环纹,十分好看, 区别是菜叶有点少, 只有两三片。另一边一盆汤中飘着几叶白菜,汤色清亮,越发显得白菜叶凄惨。
隔得远, 池小秋看不甚清楚, 也闻不得香味,但如此寡淡,便知道这姑娘过得是怎样苦日子。
这分明是在虐待人
怪不得秋云一路上愁眉苦脸跟她道, 家中饮食姑娘不大吃, 这样的饭食,换她也吃不下。
徐三姑娘秀容惨淡, 咬着牙诉苦“他们连粥也不许我多吃”
池小秋也咬牙“过分”
“那日从你拿的玉带罗糕, 我连一块都没捞着,他们只让我吃了一角, 专把其他的放在桌上,说只看看便罢了粥也只上了两勺子”
糕点许看不许吃,池小秋想想便替她难受。
“我容易藏起来半块,半夜想吃时还被搜走了”
义愤填膺的池小秋恨恨道“太过分了”
徐三姑娘见池小秋跟她意气相投,顿觉日子明朗了许多,她一拽池小秋的手, 往她手里搁下钱袋“以后没人处,叫我晏然就好那个三姑娘,谁爱叫谁叫去你叫池小秋对吗”
“是呀。”
“好,我唤你小秋,这个送你,咱们便是朋友了。”
徐三姑娘刚往池小秋手里塞了东西,便突然警觉起来,又用池小秋看不明白的速度往窜回方才做的地方,捋好裙摆,调试了一下笑时嘴角的弧度,还不妨碍向池小秋眨了个眼,小声道“别忘了盒子做个夹层”
池小秋往外头望望,没人啊。
她又看向池三姑娘处,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响起“姑娘,夷山茶潮了,只剩些叶里青,不如便给池姑娘喝这个罢。”
她这般说时,仔细看了徐三姑娘两眼,又狠狠盯了两回池小秋。
夷山茶原本是在紫檀嵌百宝的柜中放着,不知是谁移了地方,还开了盖子,让她找了许久,耽搁这么些功夫,这姑娘可别闹什么幺蛾子。
池小秋一激灵,原来这李妈妈走路没声音
要不是徐晏然耳朵灵,早让抓了正形,这徐家花园子,真真是虎狼环饲。
秋云一路送了池小秋到园子外头,脸不似来时那般和煦,见池小秋浑然没觉出自己不妥,便提点她道“我家这小姐,虽是要做贵人,性子却如孩童一般,见什么人都一样欢喜,池姑娘切莫当真。”
池小秋大约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别拿自个不当外人呗
她还是更喜欢她家姑娘那般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
方才徐三姑娘送的东西硬硬地硌在手心里,池小秋一看,原来是一把磨出来的木头弹弓,纹理甚美,只是做工十分粗糙。
她把那弹弓对准了树上的鸟,打了个空响。
池小秋看了看天,这会下着雨,全然看不出是什么时辰,雨丝细如牛毛,落下时只能瞥见一点闪亮,也不知从哪里织来,也不知从哪里落下,只是看墙头半探出的几朵榴花是湿的,仍旧明艳照人眼,墙缝处的青苔趁着雨势,顺着石板缝隙一路爬来,总想着哪个人走路不专心,好滑他一跤。
再走两步,便见隔壁桥上站了一个熟悉人,自己打着一把伞,手里还又拿了一把。
不是钟应忱是哪个。
“你怎的来了北桥”
钟应忱将伞撑开,递过来“接你。”
又问“怎么耽误这么久”
钟应忱对着富贵官宦人家有天